☆、私奔(1 / 2)

“少澤哥哥, 我們私奔吧!”

……

彼時,林蘇白想起自紅林中撿來的那塊石頭,正取出來打算研究一番,門卻突然被敲響了。

這個點上,如今又諸事太平,他以為是景明還有話未曾說盡,因此隻草草整理了下形容便去開門。

誰知門外會有一位學著紅拂女夜奔的大小姐?他嚇得手一抖,掌心的灰石“劈啪”一聲落到地上,滾進了稻草堆裏。

“金, 金小姐?”林蘇白難得的結巴。

“不是說了喚我‘鈴兒’嗎?”金鈴兒嬌笑著,又低頭拽著袖子狀似忐忑。此刻她是恨急了自己隻顧趕路,釵子華裳都在包袱裏, 被一身灰衣的小廝裝束束縛,不能從容展現自己的美。

“金小姐, 玩笑了。”真是人在家裏坐,鍋從天上來。林蘇白眉頭緊蹙, 手擱在門板上寸步不讓,“此時夜露深重,還望小姐早些家去。”

眼見門要關合,金鈴兒忙一個箭步,上前抵住:“少澤哥哥, 我此時前來,多少真心假意,又是下了多大的決心, 你真當不知曉嗎?”

我當然知道你是想害我啊。林蘇白同時抵著門,努力讓語氣顯得平靜些:“金小姐,還是速速回吧。今日就當我們從未見過。”話畢,又要較著勁關門了。

“蘇少澤!”金鈴兒知他是真用力了,自己拚了元力也被推著往外,不由地惱了,一腳在門上踹了個洞,直呼其名姓,“我爹爹為了打通皇都關係,要把我送與那三皇子做妾!”

親娘早逝,府中又是一群惡狼窺視,她自幼便落得一副早熟敏感的性子。冷眼看著金富貴把她嬌養隻為了抬高賣得好價,她自不可能輕易妥協。

若她是男兒身多好,定不會如金晟那蠢貨一般讓人愚弄。然偏偏投作女兒身,修煉資質又不算特別突出。如此,嫁人便相當於二次投胎。這讓她如何能委屈自己的一輩子,從此受人掌控,無法自主,就為了給父親鋪路?

“我堂堂城主嫡女,萬千寵愛長大,即便是皇子,也不能委身為妾!”

那與你爹說罷了,跟他有何關係?林蘇白望著門上那洞,越發地苦惱了。

金鈴兒見他低頭不語,自以為有戲,立時斂了那份凶煞,深吸一口氣,柔情道:“少澤哥哥,我心悅於你,隻願餘生能與你共度……”

林蘇白忙打斷她:“金小姐,您是九重天上的仙女。蘇某不才,配不上您。請回吧!”

趁她發愣之時,林蘇白“嘭”地一聲把門合上,牢牢插上門梢。

怎麼跟想象中的不一樣?你是不是男人?莫不是個傻的?

金鈴兒回過神來,咬牙,忿恨地握起小拳拳砸門:“蘇少澤,我們是有婚約的!我可是你未過門的妻子!”

這裏的人怎麼都那麼愛定娃娃親!林蘇白抵著門,瞪了眼爬到窗台上看熱鬧的狐狸,回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蘇某從未聽父母提及,且雙親已亡,無憑無據,請小姐自重!”

“你!我爹爹……”金鈴兒又是一頓。是啊,父母之命,蘇少澤父母皆亡,而她爹爹即已打算把她送至皇都,又如何會承認這樁婚事?怕是從埠錦城被滅的那一刻起,婚約之事也隨之湮滅。

本想著這一夜過後,讓金富貴氣急又無可奈何,她再帶著蘇少澤上門,讓爹爹認了這門婚事。往後再差,蘇少澤也是一城之主的嫡子,仍有貴族身份,即便不能繼承埠錦城,去往皇都也不至於身無居所。而再待個十幾年,大不了用上些手段讓她的胞弟繼承城主之位。到時候以金晟為人,難不成還會虧了他這個姐姐?

但被蘇少澤這麼一提醒,她才發覺自己想得太簡單了。金鈴兒不由地渾身發軟。若是再回去……不行,她不能獨自回去,金富貴不會放過她的。

望著眼前這扇門,金鈴兒眼裏閃過幾分決絕,繼續砸門,聲量也大了起來:“少澤哥哥,我對你情深一片,你真忍心把我拒之門外?亦或是……你真心狠至此,我幹脆一頭撞死在你門前!”

“等等!”林蘇白額角青筋直跳,真怕她動靜鬧大了,把街坊鄰居都吵起來。

“少澤哥哥!”見門又開了,金鈴兒正待撲入他懷中,林蘇白又把門給關了。

“嘭”地一聲,金鈴兒捂著自己被撞疼的鼻子,咬牙聽他說道:“我且收拾一下包袱,你在門外稍等。”

“好的,少澤哥哥,我等你!”你這混蛋!金鈴兒聲音甜甜地冷笑。

門的另一側,林蘇白急忙奔進寢房,把被褥一掀,掏出了方布,一把抓住了蹲在窗台看得賊開心的狐狸,包了起來。

“雞!”狐狸掙脫出來抗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