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安邦攥著手,道:“我最擔心的,不是小劉,也不是陳然,而是那幫小青年。他們接觸網絡多,我就怕從這裏出紕漏。”
“有道理。”呂專伸著細脖子,“這事我覺得周校長還得給小劉施加些壓力,讓她叮囑那些小青年,不要亂往外放空氣。”
“我剛才也和她說了。但是,對於那些小青年,我還真……”周天浩說著,拿出手機,當著幾個人的麵,就撥了小劉的電話,道:“小劉啊,還有件事,你的那些朋友們,你可能也要打個招呼,千萬不能在外亂說,尤其是不能將這事放到網絡上。那樣可就……對我們、對你自己都不好。”
“……這?他們我真的沒辦法管得住。我試試吧!”小劉有些遲疑。
“那可不行,一定得說到。”周天浩笑了聲,“讓你那男朋友出麵,改天我請他喝酒。”
“好吧。”小劉說著,就掛了電話。周天浩搖搖頭,“我覺得,這事我們是不是太過於重視了?本來是他們兩個的事,我們一重視,他們或許就……特別是小劉這邊,我怕會……”
“不會吧?不會的!黨校內部的事情,我們不重視怎麼行?天浩啊,將一切可能要發生的情況都充分估計到,這才是兵家所說的上上之策啊!”馬國誌望著周天浩,心思凝重。
周天浩說馬校長說得對,我們就是有時候太……
呂專抽著煙,慢慢道:“我總感到這事還得和陳然談談。事情是由他而起的,而且,剛才天浩校長一說,原來在這之前,還有故事。這就得……好好重視。我覺得有必要正式同他談談。”
“也好,我讚成。安邦校長呢?你看……這事,還得你來最合適。”馬國誌笑著,將皮球很自然地踢了過來。
丁安邦明白,既然馬國誌說了,那就得去。事實上,他也在想著要同陳然好好談談,早晨見到陳然,隻是簡單地說了幾句。現在,陳然內心的壓力一定也很大。不然,他就不會在這周末,還跑到黨校來。他是在等待著黨校方麵對他接觸,也在注視著事件的最新進展。他當初打下第一個巴掌的時候,絕對不會想到會有後來的20個巴掌在等著他。昨晚酒醒之後,他應該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一個副縣長,這點起碼的對事件的判斷能力是有的。他早晨不僅到了黨校,而且還……丁安邦想起陳然丟下的信封。陳然走後,他捏了捏,數字應該是5000。錢的厚度,是有規律的。你一捏,就能感覺得到。他能準備著信封,說明他明白處理這事並不是十分簡單的。以一個縣級幹部的智慧,隻要不是酒醉之中,他會掂得出輕重的。
“我下午就找他談。”丁安邦給陳然打電話,問他還在不在黨校。陳然說在,正休息呢。丁安邦問中午是不是在一塊吃點飯。陳然說不了,我自己弄吧。丁安邦就道:“那好,你休息吧。等會兒,我要找你談談。就在你宿舍吧!”
“好,好!”陳然應著,丁安邦聽得出來,他講話的口風似乎有些不對。半邊臉腫了,發音當然會受到影響。陳然自己在官場上混了這麼多年,大概也不曾料到,到黨校來學習,居然會碰上這20個巴掌。那一巴掌一巴掌打的可不是別人,而是湖東名聲顯赫的陳縣哪!
馬國誌和丁安邦他們剛坐了不到20分鍾,菜就上來了。
湯若琴問:“喝酒嗎?”
“不喝!”馬國誌道。
“不行來點啤酒吧?”湯若琴又問。
馬國誌這回沒有說話,丁安邦點點頭:“來點啤酒吧。不然,悶著頭吃飯,也怪無聊的。”
呂專說笑著說:“一點不錯。我上個月到南邊的一個縣級市考察。那裏中午禁酒,但是,對外來客人不限酒,客人可以喝一點,但沒有陪。我們到的那天中午,吃飯時上了酒,當地幹部一個也不喝,我們隻好也不喝。結果,一桌子十幾個人,隻聽見筷子撥弄聲和吃飯的咂吧聲,大家都不說話,場麵尤為尷尬。”
“那肯定是,酒活躍氣氛。某種程度上講,酒是橋梁,但酒忌爛醉。爛醉之酒,則如糟糠。”馬國誌道,“酒能亂性。這性,就不單純是指男女之間的性,而是指的是人的性情。酒多了,性情就亂了。就像陳然……”
“陳然這事,我覺得不僅僅是酒醉這麼簡單。深層次的考量,還有一個官員
的風氣問題。長期形成了這樣的習性,在醉酒之時,就洶湧而出。現在黨的幹部啊!唉!”呂專問周天浩:“那個小劉不是說,陳然還曾經要帶她到市裏開房。才十幾天哪,就能……簡直不敢想像。膽子也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