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蟄龍已驚眠,一嘯動千山……”
“啊!”
破舊的茅屋內,一名青年登時睜開眼睛,口中發著吼叫,挺屍般坐起了身子。
窗外透射而入的陽光暖洋洋的,落在他身上將他包裹住,像是憐愛自己的孩子一般。
青年抹了抹滿臉的汗水,不滿地吐槽道:“靠,又做夢了。那老頭子在我夢裏瞎攪和就算了,長得還那麼醜不拉幾的,真下流。”
……
兩天後,人群中一輛牛車緩緩前行著。
拉車的牛是一頭壯碩的大青牛,而馬車是由幾塊木板拚湊而成的。
牛車上坐著兩個人,確切的說是一個……嘴裏叼著根狗尾巴草的青年躺著,曲肱而枕,臉孔朝天,嘴裏哼著小曲。
趕車的是一名白了發的老漢。
躺著的青年倒是生得幾分俊俏,倒也耐看,不過就是渾身穿著破破爛爛的,好倒是一身樸素的衣服幹淨利落。
隻是青年眉目有些許緊縮,似是心裏不平,似是也有些暗喜。
好像在做噩夢一般。
老漢揚手鞭落,嘴裏叫喝幾聲,頭也不回地道:“小啻,這海天宗出了城再走一二裏路馬上就要到了,你還不醒做做準備嗎?”
帝啻閉上眸子歪過臉,又開眼仰頭看了天,吐掉嘴裏的草說道:“不是還早嘛,李伯,還真是麻煩你了。”
說話間,眉心暗鎖。
透出胸口的苦澀愁容。
別人不清楚,但他帝啻心裏比誰都要懂。
雖然今年海天宗廣收門徒擴招,但考核的難度卻要比前年還要困難。
宗門的強大並不在於人多你就強,而是需要人才的注入。
表麵上看著海天宗風光無限,被封為國宗,可實地裏,它的實力如履薄冰,稍有不慎就會落入到萬劫不複的地步。
這青年名叫帝啻,本是被自己親生父母拋棄的嬰兒,在河中漂泊到小漁村,被一戶好心人家收養。家中兩位老人早已風燭殘年,在今年他剛滿十六歲時便逝去,在世時便執意要他離家挑戰過海天宗的選拔進入其中,現在兩位老人離世,他也不得不去完成生前兩位老人的夙願。
李伯搖搖頭回身看了一眼躺在牛車上的男孩,輕輕地歎了口氣:“誒……”
就在這時街道前方一陣騷動,不時傳來幾聲斥咄。
“閃開!”
“快閃開!”
“九皇子駕到,全部都給我滾遠點!”
……
遠處,兩頭追風豹風馳般衝了過來,腳下生雲。這是一種以速度著稱的妖獸。
一般隻有貴族人員喜歡將其收養為寵物,用它們拉轎子也是一種極為拉風的存在。不過一般情況下都是一頭就夠了,現在出現兩頭,可見來人的身份不簡單。
隻是這裏本來就是老百姓趕集的街道,到處都擺著攤位,人多嘈雜本來就擁擠,現在兩頭體積稍稍算得上龐大的追風豹並肩行駛過來能勉強擠下。但這畜生獸性極為強烈,哪裏有人它就往那裏撞去,根本不管路上的行人。
一時間人仰馬翻,街道上普通老百姓就無辜遭受殃及,許多人被撞飛出去口中吐血,甚至被踩斷了手腳,或是被車輪碾死。
反倒是坐在轎子上那名身穿華麗奢侈衣裳的男子,指著受傷的行人哈哈大笑著,不是拍掌就是捧腹:“好玩,好玩,真是太有意思了,快點快點,再快點!”
“撞死他們!”
“撞死他們!哈哈哈…”
“哈哈哈……”
在他的轎子上還有兩名身披薄紗,極為嫵媚的女子,她們依偎在男子的懷裏,絲毫沒有因為周圍人而在意自己的行為舉止。
在男子作樂歡笑的同時,她們表現得更加的嫵媚,蘭花手托起,捂嘴咯咯跟著浪笑起來。
不斷有人被撞飛,有人慌亂逃竄,導致街道上一片混亂,許多攤位都被撞得稀裏嘩啦的碎一地。
這些追風豹根本就沒有被馴化過,見人就撞,一眨眼的時間又撞飛幾個人!
趕車的老漢李伯眉心一緊,“怎麼沒有巡邏的衛兵站出來製止,這實在是過分了吧!”隨後又輕歎一聲,拍了拍大青牛:“走吧走吧。快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