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影良轉頭看了眼身後激動的不能自已的供奉們,淡淡一笑:“有什麼可激動的?能不能成才還不一定。”
章機術心說你與黃長老乃是師兄妹,必然早就知道消息,肯定不激動啊。但他還是帶著笑臉走上來:“山主這話說的。能不能成才是一回事,有沒有那是另一回事。”
“再者說。”他轉身想要奉承一句黃瑛,但發現後者壓根就沒看往這邊,隻得回身:“黃長老既然親自把他帶回山,必然是認可他的;而黃長老的認可,不就是他修煉資質的保障嗎?”
反正你倆是師兄妹,我奉承誰不都一樣嗎?
這話確實說到了宋影良的心中,他笑著拿手指點了點章機術:“放在往日,這小子確實稀罕,但如今不同了啊。”
章機術稍微想了想近日的大消息,心中了然:“您是說,南邊的那個少年?”
“就是玄火府最近找到的那個。”宋影良眼露不屑,幹笑了一聲:“姓葉的老東西真不是人,直接把人的姓改成雷,我要是那少年的爹,我得當場氣死。”
玄火府與颶鳴山相隔甚遠,一個在人盟的南邊,一個在人盟的東邊,章機術倒也不怕它,順著自家山主的意思調侃道:“那是,也不是人人都有黃長老的大氣。”
“非也。”宋影良身子略微朝與黃瑛相對的方向稍微傾斜:“倒不是黃長老有多大氣,主要是姓葉的沒見過世麵。”
“你二人當我不存在是吧?”黃瑛冷冷地瞥了大師兄一眼,對章機術說道:“章管事,別打擾山主思考山門大事。”
章機術欲哭無淚,慢悠悠地走回供奉們在的地方,本想在二人麵前討個好,讓山主這麼一攪和,前功盡棄了不是?
……
唐青城並沒有壓製何漣漪很久,在一次飄絮步失誤的時候,被後者抓住機會,一劍挑在了小腿上,劃出了一道半尺長的傷痕,而後被一腳踹開。
他從被自己砸碎的地磚上爬起來,看了眼左腿的傷口,還好,不是很深,看來自己的元技練得還不夠純熟。他從褲子左小腿上撕下一條碎布,粗略的包紮了一下傷口,而後倒握長劍,拉開拳架。
在他對麵不遠處的何漣漪,此時的樣子還要更加慘烈。原本紮在腦後的長發已經散開,條條縷縷地粘在臉頰上,因為袖管已經破碎而裸樓在外的右臂更是有好幾處淤青,全是被唐青城一拳一拳砸出來的。
少女大口喘著氣,本就發育良好的胸脯顯得更加洶湧。之所以如此用力呼吸,但也不全是因為剛才劇烈的爭鬥,還有一部分原因是被人貼身壓著打的憋屈,自己還算尚可的劍法完全沒有施展出來。
她看了眼對方左腿的傷勢,抿了下嘴唇。那傷口看著嚇人,足有半尺長,但她知道,劍尖入肉壓根沒有一寸,這可是自己苦練半年的元技。
她看著似乎隨時都會攻過來的少年,問道:“你是煉體、煉氣雙修?”
唐青城感受了一下坐腿上的傷勢,尚有些麻木,隻得回答道:“你覺得呢?”
見他不願回答,何漣漪也不在意,看向他手裏的樸素長劍:“你的劍不錯,在靈器行列,屬於最頂尖的了。”
竟然這麼好?唐青城晃了晃右手的寡心,咧嘴一笑:“我替它謝謝你的誇獎。”
“不過。”少女的話好像並沒有說完,她伸手模仿了一下唐青城的握劍姿勢,今日上山以來第一次露出笑容:“你似乎……並不會用劍吧?”
這女人,笑起來倒是好看,但是話說的真不好聽。唐青城拋去雜念,還順手挽了個不倫不類的劍花:“休息好了吧?”
沒再等她回答,率先發難。
他伸出右腳,將兩塊碎石踢向對方,而後自身也跟著彈出。在離對方一丈遠的時候劈出一記斫雷擊。也不管後續結果,他突然變向到她左側,將寡心插入地麵,攥緊雙拳,趁她格擋的功夫欺身而上,看似用盡力氣,一拳當頭砸下。
意料之中,一麵火焰圓盾出現在唐青城拳頭的必經之路上。他收回本就沒怎麼使勁的右手,左腿在地上一點,身體以一種扭曲地姿勢繞過那麵圓盾,用左手直接攥住迎麵而來的長劍,右手再一次砸向對方的腰部。
何漣漪早就受夠了他這憑著肉體堅硬強行以傷換傷的打法,也自知不能再按著他的步子打下去。她鬆開了劍柄。
這一刹那,唐青城就心知不好,就要後撤,但這個時候,他突然聽到一聲嘶啞的哭聲。
是哭風掌!但不同剛才,這哭聲似乎能影響人的神誌,唐青城的腳步驟然放慢,似乎忘了下一步要幹什麼。這種狀態僅僅持續了一刹那,但就是這一刹那,哭風掌已經臨身。
唐青城回過神就看到自己麵前一人高的掌印,他隻來得及用手中長劍劈出一記斫雷擊,而後迅速轉身。不同於剛才,斫雷擊並沒有劈開那道掌印,反而被迅速消磨,徹底化為元氣散入空氣。被消磨得隻有兩尺大小的掌印直接蓋在唐青城的背部,一聲悶響過後,他整個人橫飛而出,在砸碎數塊石板之後,停在了廣場上。
“唐青城!”站在青玄風圓壁旁的朱劉郞大叫一聲,焦急地看著倒在地上的唐青城。所幸,約莫十息之後,後者就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