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很想找一個地方躲起來,沒有人找得到的地方,什麼都不想,隻是一個人安靜地待著。
愛情事業兩艱難
"陳昕,你告訴我,你去了哪裏?"唐義直視著陳昕的眼睛,他太在乎這個女人,不僅因為這個女人符合自己心中女人的形象,感情隻是偶發事件,可造成的卻是必然的結果,他愛這個女人,宛如愛自己的生命。
陳昕含糊地回答:"有事。"
唐義能聽出她話語中的不情願,決定不再逼問,他隻能走過來,輕輕擁住陳昕說:"答應我,以後無論遇見什麼,別讓我找不到你,好嗎?"
"唐義,我覺得我們之間還有點誤會。"
陳昕掙脫,說:"別讓熙熙看見了,他還是小孩子。"
"我會成為他的好爸爸。"唐義說得義無反顧。
陳昕幾乎要落淚了。她以為自己理智、冷靜,甚至是冷血,可是陸迷回來了,將這些曾經堅硬地包裹著自己的盔甲擊打得粉碎。這些年,靠著這些盔甲的保護,她沒有受到傷害,也沒有得到愛情,隻是相安無事地過著日子。
陸迷回來了,她隨時準備好再次被傷害,算是贖罪。
可是她不願意去傷害真正的好男人,她知道唐義的奮鬥史,隻有初中畢業的文化,十五歲就到杭州,從一個洗車工做起,手藝精湛,手指粗糙;二十歲的時候,有了自己的第一家洗車店,因為市區競爭大,就開在近郊,當近郊的市場被他搶占的時候,那裏漸漸變成城市,他也就成功地從農村包圍了城市;三十歲的時候,他已經坐擁五家分店。
陳昕在唐義的身上,始終找不到那種強烈的熟悉感,他可以對自己很好,好得細致入微、無可挑剔,但始終抵不過與陸迷的那段記憶。
青春是最讓人懷念的,當它漸漸開始遠離的時候,人總是很容易被記憶片段蠱惑,以為那些片段可以在人生中一次次重演,以為還會有青春釋放的機會。
其實,就算是重演,也隻是海市蜃樓。陳昕不明白,蘇凡不明白,艾樂樂也不明白。
自以為是的人很多,所以很快就好了傷疤忘了疼,有的甚至隻是跌倒了再爬起來,就已經忘記剛才那一刻的疼痛。
唐義再一次遭到了拒絕,他以為陳昕還是害怕安定的婚姻,並不知道那個占據陳昕心的男人已經回來,輕而易舉地拿走了他苦苦追尋的東西。
在他的眼裏,陳昕這個女人千好萬好,一切都好,卻忘記了最重要的一點,這個女人並不愛他,於是,一切的好,都與他無關。
陳昕擺脫唐義後,立即去了公司,事實上她才是公司最大的投資股東,為了維護公司的運營,她把在老家投資的一套房子急急轉手,現在媽媽在家裏咒罵自己,這讓她覺得不可理喻。媽媽一直以為,陳昕在老家買的那套房子,是給弟弟買的,沒想到隻是用來投資。
陳昕的心中滿是血淚,那是自己用三十萬出賣青春和靈魂得到的錢,他們花得那樣心安理得,不問源頭。她遠遠地離開家鄉,再沒有回家的欲望,當一個人真正脫離了故鄉,心中再無暇顧及一份鄉情的時候,也是種悲哀吧。
她知道這幾天艾樂樂已經竭盡了全力。她不想讓公司倒下,讓她和艾樂樂僅存的夢想一並破滅。於是她取出了自己最後一筆錢,準備到公司發兩個月的工資。艾樂樂是她唯一的朋友,真的是唯一的朋友。
瞧我這火暴脾氣
滿身疲憊的艾樂樂剛走到樓下,被早已等候多時的蘇凡截住,艾樂樂嚇了一跳,連聲問:"幹嗎幹嗎?"
"帶你去吃飯,你看你瘦成什麼樣了。"
"我回家隨便做點東西吃就行了。"
"不行,必須聽我的。"蘇凡不管三七二十一,將艾樂樂架上車。艾樂樂不再掙紮,偏著臉看了會窗外,又拍了拍座位:"呦,車子不錯!小情人讚助的?她的網店做到了皇冠呢,真是個能人。"
"自己買的。"蘇凡的回答很是簡潔。
"噢,差點忘記了,你的小金庫很足,以前是我杞人憂天,別說養老婆,你養情人都不成問題。"
"如果你覺得這樣說好受一些,隨意。"
"那我不說話了。"艾樂樂又將臉偏向車窗,看著迅速掠過眼前的風景,心中不是滋味。
跟著蘇凡走進餐廳,看著他為自己點好菜,艾樂樂毫不客氣地埋頭就吃。吃了一個多月的工作餐,把公司小區周圍的外賣快餐店都吃遍了,味蕾有些麻木,她不得不承認今天吃到的菜,味道不錯。
尤其是那盤烤肉,卷的樣子好看,味道也是肥而不膩,全羊的味道也不錯,就是看起來豐盛了些,兩個人哪能吃掉?不過就算浪費也沒關係,不必想著省錢那回事,魚翅羹比以前吃過的稍稍清淡了些,剛好平衡前兩道菜的重口味。
青菜端上來的時候,蘇凡替她夾了一筷子,說:"專門點了西洋菜,潤喉的,我看你有些咳嗽。"
"蘇凡,你這麼做戲累不累?"艾樂樂嘴中咀嚼著,說話有些含糊。
"樂樂,我以前做得不好。"蘇凡看著狼吞虎咽的艾樂樂,不知道是欣慰還是自責。艾樂樂依舊是那個沒心沒肺的姑娘,別人看不出她的悲傷,隻有他知道,她把自己的心藏起來了,再也不想被蘇凡碰到。
"我把你抽血的事和索拉說了。"
"是嗎?"艾樂樂咬到了舌頭,舌尖一陣麻木。她放慢了咀嚼的速度。聽著這個名字,她已經努力讓她與自己不相幹,但她的身體裏現在流淌著自己的血液,說給任何一個小姐妹聽,都會讓她們笑掉大牙。這或許就叫陰差陽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