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婚姻走入岔道(2 / 3)

就像莊子和惠子那兩老頭在兩千多年前辯論的那樣,"你不是魚,你也不是我,怎麼知道我不知道魚的開心?"

生活那回事,再多的評論也敵不過自己真切的感受,誰都不會懂得別人真正的快樂與悲傷,越是要好的朋友,越是有無法觸摸的秘密。

艾樂樂用筷子撥開水煮魚表麵的花椒,夾了一筷魚肚子,放入口中,尖利的辣味卷過舌尖,一路滾到了喉間,再跌到胃裏,辣得夠爽。

極其開胃,尤其是當覺得物是人非、滿心矯情懷念青春的時候,她覺得這頓飯吃得特別有意境。

無辣不歡的陳昕像是有什麼心事,隻是默默地動著筷子,吃得中規中矩。

艾樂樂不時地東張西望,嘴裏使勁地咀嚼,聽著身邊有不少四川口音的對話。忽然她們的桌前坐下一個人,艾樂樂嚇了一跳,停止了咀嚼,呆呆地看著這個不速之客。

是一個斯斯文文的男人,冒冒失失地問:"兩位姐姐,我等了好久的位子,女朋友都生氣了,介意我們坐這裏嗎?"

桌子的確是四個人的座,隻是仿佛約定俗成似的兩個人占四個座,艾樂樂看著不遠處的一個時尚辣妹,嘟著嘴氣呼呼的,真是難為這個男人了。她們挪了挪凳子,男人立即如蒙大赦般殷勤地替辣妹拉好凳子。

艾樂樂的眼前有些恍惚,曾幾何時,她對蘇凡也是這般呼來喝去,有時還故意百般刁難。大概女人骨子裏,都有一股奴役男人的衝動,能在一個男人麵前刁蠻任性,那才是滿滿的幸福。

原來,有些婚前警告真的值得一聽,男人在結婚前像孫子,百依百順,結婚後就是老子,發號施令。

仔細想起來,蘇凡結婚後真的懶了許多,艾樂樂深深地歎了口氣,嗆到一口花椒,整個嘴巴一陣麻木。

抓到了你的狐狸尾巴

陳昕將14號的蒂芙尼戒指套在小指上,湊到艾樂樂麵前。

艾樂樂的牙關開始癢癢,她拿起戒指,走到櫃台前,麵不改色地說:"你好,我先生替我買了這枚戒指,太大了,我想退可以嗎?"

導購接過發票,看了看日期,滿臉笑容地說:"小姐,您如果覺得尺寸不合適的話,我們可以幫您改小。"

艾樂樂忍住怒火,心裏想:我上輩子作了什麼孽啊!不過她依舊滿麵春風地對導購說:"我想退貨,我是刷卡消費的。"

"是這樣的,刷卡消費的話錢隻能退到您的卡上。"

正中我下懷!艾樂樂暗自一喜,故作糊塗地說:"小姐,我不記得卡號了,您能把卡號給我抄一下嗎?哎呀,我的卡也沒帶在身上。"

導購小姐熱情地把卡號抄到了紙條上,她抄起紙條塞進口袋,把戒指推到櫃台前說:"我又想改尺寸了。"她伸出無名指,"就按這個尺寸改。"

"總有一天會用到這個戒指的,隻是一個畫了兩個愛心的素圈,就值一萬二,蘇凡,你可真舍得。"艾樂樂的牙咯吱咯吱地響。

她在專櫃買了一個一模一樣的戒指,又假裝退貨,成功抄到了蘇凡在上海消費的卡號,那個埋藏著蘇凡所有秘密的小金庫,被順利地跟蹤到了痕跡。

走到陽光明媚的大街上的時候,艾樂樂覺得自己比007還痛快。倒是一邊的陳昕有些無奈,她不懂得艾樂樂如此大費周章,葫蘆裏賣的是什麼藥,依照她的脾氣,不會簡簡單單地善罷甘休。

陳昕太懂得艾樂樂的性格了,她就是一隻倔強的刺蝟,遇到攻擊就能條件反射地蜷縮起來。這種女人特別不能傷害,她們會像刺蝟一般蜷縮起來,用最勇敢的鎧甲抵擋男人的進攻。

當天,艾樂樂就和陳昕從上海趕回杭州,回程的路上是艾樂樂開車,她踩著油門,滿臉殺氣。陳昕看了看儀表盤,沒超過一百碼,還算正常。

早上還以為高速上那場車禍裏有蘇凡,差點沒在消防車跟前哭出聲來,這會兒就一副苦海深仇的樣子,說實話,她有些看不懂婚姻中的艾樂樂的真實麵目,因為她從來不懂得婚姻的意義。沒有一個男人向她許諾過婚姻,她也不需要那一紙的承諾。

隻是薄薄的一張紙,承載不了太多諾言,也給不了陳昕要的明天。

我的愛情糅不進一粒沙

麵對著滿桌的菜肴,艾樂樂長期積聚的怒火在心中熊熊燃燒。

太欺負人了,媳婦也是人,憑什麼前幾天她就不願意對自己好一些,非得等到兒子回來才大張旗鼓地做飯?

艾樂樂鎮定地拐到桌子前坐下,定定地看著眼前的蘇凡。

這個三十一歲的男人,算是事業小成,公司的中層技術骨幹,因為手裏有技術,所以不怕丟掉飯碗,去年還有獵頭公司想高薪挖他去另一家企業。

他有了微凸的小肚腩,那是日夜在外和客戶應酬喝出來的。大學的時候,他可是籃球隊的主力中鋒。他的臉龐依舊讓艾樂樂迷戀得無法自拔。那股英氣、那份從容,那種成熟的味道,艾樂樂自顧自得出一個結論:我們家蘇凡太有魅力,才會招蜂引蝶。

蘇凡正在埋頭享受著媽媽的手藝,看著老婆這樣傻傻地看著自己,有些心虛,趕緊夾了一塊紅燒肉,堆到她的碗中。

艾樂樂瞥了一眼蘇凡夾的肉,一口吃掉,使勁地嚼了幾下,狠狠地吞下去,那狠勁就跟吃蘇凡的肉似的。她的眼睛盯著蘇凡,氣氛明顯不和諧。

倒是去廚房盛湯的婆婆化解了飯桌上的幹戈氣氛。她將一盅散發著奇香的湯水端到蘇凡麵前。

"又沒我的份?"艾樂樂使勁地嗅著味道,把脖子伸得老長,討好似的問,"媽,什麼好東西,我怎麼沒有?"其實這一刻的艾樂樂,恨不得把蘇凡打個稀巴爛,但在婆婆麵前,仍然不好太過表露。

"欸,欸,你喝不得。"婆婆一把用手擋住,神秘地看著蘇凡說,"凡凡,這是特地給你的。"婆婆的意思是要看著蘇凡當麵喝下去。

夫妻倆一下明白了。艾樂樂的臉一路紅到了脖子根,趕緊低頭扒飯,心裏卻犯嘀咕,看來這回婆婆非等到他們把人給造出來才罷休。

對現在的蘇凡和艾樂樂,這究竟是好是壞?

愛情與婚姻倘若真的相差十萬八千裏,真如世人說的那樣,愛情是一回事,婚姻又是另外一回事,為什麼愛情大多數的結局是走入婚姻?

艾樂樂不相信,她的愛情糅不進一顆沙子,婚姻亦是如此。她學不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學不會隱忍和堅強。

她不知道什麼時候,小心翼翼地進行著地下婚外戀的蘇凡會突然宣布艾樂樂出局了,她不要那樣狼狽不堪地離開。

今晚婆婆早早地進了自己的房間,把門關得死死的,沒有半點動靜。

艾樂樂仿佛預感到會有什麼發生,她快速地洗完澡,還是穿上自己那件洗得發白的純棉睡衣,墊上枕頭靠著看書。

她當然不會看什麼學術性強的書,專門看那種能夠消磨時間的馬桶文化類書籍,上廁所的時候經常莫名其妙地捧腹大笑。蘇凡比較討厭她看這些沒有營養的書,把上廁所時看的書帶到床上看,是不是太無趣了些。

艾樂樂雙手拽緊書,這個出了軌的男人此刻就在身邊,近在咫尺,她卻猜不透他的心思。她煩躁地翻著書,嘩嘩作響。

也不知道媽媽燉的什麼玩意兒,蘇凡開始覺得渾身燥熱,看艾樂樂的眼神也多了幾分柔情。

艾樂樂鼻子哼哼氣,努力克製自己不去想蘇凡和其他女人在一起的情形,目不轉睛地盯著書,故意發出幾聲大笑,那笑聲笑得她自己都覺得發顫。

蘇凡一把移開她的書,把艾樂樂包圍在自己的身體下。艾樂樂不說話,仰起臉盯著他的眼睛。

那眼神直刺他的心間,有些冰涼。

他不知該怎麼辦了,因為他清清楚楚地看到艾樂樂的眼角有兩行淚慢慢地滾落,快速地劃過她的臉頰,滾到嘴角。

她哭了。

她哭的時候,他還是會慌亂,會心疼。她是覺察到什麼了嗎?一個男人,是否真的無法完整地嗬護兩朵玫瑰?可是他也無法傷害另外那一朵。

他遲疑地伸出雙手,拭去艾樂樂的眼淚,低頭在她耳邊問:"怎麼了,小傻瓜?"

艾樂樂一把用手擋開,狠狠地背過身,自己拎起被子胡亂地把眼淚擦幹。

"好好的,你幹嗎哭?"

得不到妻子的回應,蘇凡用男人慣有的伎倆企圖用身體去化解矛盾。

艾樂樂幹脆滾到床下,"嗖"地站到一米開外,死死地看著蘇凡。蘇凡有些害怕,她或許是真的發現什麼了,他一直在拖延著時間,盡量不去想這件煩心事,可是後院還是著了火。

"樂樂,別鬧,你過來。"他伸出手把艾樂樂拉到身邊,雙手拉住她的手。

艾樂樂笑了,笑得蘇凡有些毛骨悚然,她的手輕撫著蘇凡,認真地說:"我知道,咱們牽了這麼多年手,現在你拉著我,就像自己的左手拉著右手吧,可是把你的右手砍掉的時候,你不會痛嗎?"

蘇凡一下子怔住了,這個女人真的說到了自己的痛處,他甚至不敢直視妻子。

"你真的不會痛嗎?"艾樂樂再問了一次,猛然翻身上床,操起枕頭使勁地打著蘇凡。

"砰砰砰!"枕頭打在蘇凡的背上,一點都不痛,可是他知道,眼前的這個女人,一定痛不欲生。蘇凡覺得自己是個混蛋,可又無可奈何。

一切,都不在他的意料中,他不知道她會回來,也不知道兩個人之間還是能碰撞出火花。

那碗神奇的湯水讓蘇凡整整煩躁了一夜,艾樂樂將自己關進書房,書房的燈亮了一夜,婆婆也在客廳裏來來回回走了很多趟。

閃婚、閃離要的就是速度

"什麼?淩子離婚回國了?"艾樂樂上班第一天,聽到這個重磅消息,絕對不亞於自己買的股票漲停板。

大概她的聲音過大,引起周圍一片抬頭,辦公室的氣氛原本過於壓抑,人人埋頭苦幹,至於在幹什麼,就不得而知了。

艾樂樂壓低聲音對陳昕說:"你說她被人騙財騙色?後天到機場去接她?"

"嗯,咱們再細聊,就是通知你一下,她自己不好意思對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