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康國瑞和23年4月6日。
杭州府湖州縣治下蕭家村,一個兩百多戶人家的頗大的村寨。
村子最南端,一座占地幾近30畝的豪門大宅離村寨50米的樣子獨立村外。
青磚黛瓦的圍牆高有3米,圍牆內青磚黑瓦的建築錯落有致散落其間。
此時。
天已經大黑,幾乎伸手不見五指。
主宅正廳裏,赫然設著一間靈堂,大大的奠字帷幕前是三張八仙桌並排而成的供桌,其上擺滿了各色供品,每張供桌上點著一支粗大的半透明蠟燭,似乎才剛剛換上去的,寬大的正廳被三支蠟燭照的也算明亮了。
帷幕之後是一字擺開的三個烏漆錚亮的上等棺材,每個棺材下用海碗裝滿了菜油,棉線做燈芯的長明燈。
棺材兩側的地上鋪著厚厚的幹稻草,上麵還淩亂的放在幾床棉被。
帷幕之後,棺材兩側,燭光不是很亮。
右邊地上,躺著一個13、4歲的少年,睜著眼睛看著屋頂。
左邊地上睡著一個4、5歲的小女孩,已經熟睡,旁邊一位15、6歲的少年枯坐一旁,身側坐在一位看上去30左右的漢子。
這位枯坐一旁的少年,除了吃飯、上茅廁和對來吊唁的人機械的答禮外,已經從上午十時許枯坐到現在了,期間一言不發,猶如木偶般做著別人吩咐必須要做的事。
他到現在都是懵懵懂懂的,腦中一片漿糊。
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之前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此時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根本就沒去想,沒去聽,也沒去問,也沒時間和機會去問、去想、去聽,絡繹不絕來吊唁的人很多,他不停的磕頭、作揖答禮,幾乎沒有空閑時間。
蕭山,應該說是兩個蕭山,一個是意識靈魂狀態的蕭山,來自21世紀的意識靈魂;一個是肉身狀態下的蕭山,就是現在這具身體,兩個都叫蕭山,合二為一了,或者說一個被另一個奪舍了。
用前一個蕭山的理解就是他穿越了,魂穿。
靈魂穿越而來的那個蕭山。
之前不說,因為他身懷不錯的功夫,大四那年被特招進了部隊,特戰部隊,幾年的訓練、戰鬥、執行任務,到三十歲上熬到了尉級軍官的最頂層,以為軍營生活就此到頭了,該退伍了,前輩們都是這樣的,雖然心有難舍,但也不是很失落,按照入伍前的條約,他會被保送進國內最好的大學去讀研究生,憑他的部隊經曆和頂級大學研究生的學曆,後半輩子應該是有不錯的前程的。
再說,他也確實有點疲憊了,經常的出任務,殺人,是個人都會有或多或少的心裏毛病的。
可是,他終究還是有點留念軍營、戰友、領導的。
就在他打了退役報告安心等待批複時,上麵來了命令,調他去最高軍事大學進修兩年,主攻特戰指揮,同時駁回了他的退役申請。
也不知道是高興還是失落,應該兩者都有吧,後來想想高興還是占大部分的。
很快,兩年進修學習生活結束,他直接越過少校軍銜被授予中校軍官,調入西北戰區,奉命組建西北戰區某集團軍的特戰部隊。
上麵給了他半個月的假期。
在回家探親的路上,他順道去了之前犧牲的一位戰友家看望他的父母親。
7月初,依山而建的小山村,蕭山到時,這裏已經下了一整天暴雨,鄉村幹部開始動員整個小山村的居民到提前放假的鎮上小學去避險,全村人準備明天一早就動身去鎮子上,都在收拾一些緊要的東西。
蕭山幫著戰友家收拾東西,當晚就沒有離開。
好死不死的,深夜2點多,小山村旁的山體滑坡了,泥石流直接就埋了整個小山村,連帶著也把蕭山給埋了。
然後。
然後他就來到了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