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對視了幾秒鍾,晏殊的嗓音率先打破了沉靜:“愣著做什麼,出了門連人都不會伺候了嗎。”
一秒,兩秒,三秒。
風晴雪花了好大的力氣才消化掉這句話,她的眼神仿佛能在他身上戳出兩個窟窿來,伺候人,伺候他?
晏殊瞧著她這副模樣,清冷的神色染上了些許的笑意,他揚起自己的衣袖,“這是什麼表情,還要公子教你嗎。”
若不是對麵有藍魔在場,她就直接把整壺茶往他臉上潑。
但是特殊時期,不能暴露身份,風晴雪如是這麼規勸著自己。
“好的呢。”她笑眯眯的扯了下嘴角,撚了案桌上的巾帕,將他身上的水漬擦拭幹淨後,一把甩在旁邊。
然而她的退讓似乎讓他找到了樂趣,男人換了個舒適的姿勢,吩咐道:“阿雪,給公子剝個核桃。”
晏殊其人,這一輩子能使喚動風晴雪的次數,少之又少,此刻逮著機會,難免起了逗弄的心思。
風晴雪:“……?”這個男人是瘋了嗎?
晏殊狹長的眼眸朝桌上的核桃示意了下,風晴雪深吸了一口氣,從推成山的果盤中取了兩枚核桃,在掌中用力一捏,核桃‘哢嚓’應聲碎裂。
就好像這是晏殊的腦袋一樣。
她將果肉剝出來,咬著後槽牙,笑眯眯的遞上來。
你給老娘等著。
晏殊對她威脅的目光視若無睹,從她掌心接過後放入嘴中,勾了下唇角,故意放輕了嗓音柔聲道:“真聽話。”
對麵的藍魔一直沒有話,靜靜的看著這二人之間你來我往,他指節在案桌上輕扣著,笑道:“之前便看二位不像主仆,看來我沒看錯,二位……是兄妹?”
風晴雪心中一跳,他的之前,指的是在渡口的時候?
也對,這樣才能得通,為何藍魔會邀請兩個素不相識的人上船。
但是僅憑這一點顯然是不夠的,他必然是在他們身上瞧出了些別的什麼。
看他如此客氣的態度,應當不會是瞧破了他們仙門弟子的身份,那她跟晏殊現在的共通點就隻剩下一個鴻蒙訣了。
風晴雪如是猜測著,鴻蒙訣乃是魔族至高的修煉心法,藍魔是老魔王的外孫,必然修習過,再加上他那卓絕獨特的感知力,若是係出同宗有所感應,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
藍魔看著二人的容貌和表情,又自顧自的搖了搖頭,繼續試探著道:“這樣貌不像兄妹,倒像是喬裝的愛侶,般配得很。”
風晴雪下意識的簇了下眉頭。
她的表情完整的落在藍魔眼中,男人便立即會意,“看來也不是,雪姑娘恕我孟浪。”他略帶抱歉的朝風晴雪舉了下杯子。
前麵已經可以看到恢弘的建築輪廓,千燈渡平緩的往前遊動著,身上的光斑點點,在這昏暗的忘川之上,猶如一盞引路的明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