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春“噔噔”的跑上來,拿出一張蠟封的密箋,又火急火燎的跑了下去,大概是廚房裏沒人幫她燒水。
這個時間,崔勺兒去買菜了,其他幫廚的都在睡覺。
花依藤拆開看了兩眼,點頭說:“果然,李大人傳話,銀毛赤目精四肢皆損,唯頭顱無礙,若見到姐姐,務必請她前去修複”。
“你姐姐暫時不會露麵”。
“何以見得?”。
“那妖女逼她交出金樽,她當然拿不出來,硬著頭皮到王府找了一夜,又被人當成了鬼,沒辦法,隻能讓妖女自個兒去搶,結果群妖大鬧忠親王府卻一無所獲,估計吃了她的心都有,現在你姐姐恨不得長出翅膀來,飛得越遠越好”。
“她確是飛走的”。
花依藤麵有喜色:“那飛鼠衣定是研製成了的,昨夜我見有人用百練索攀上殿頂,恍惚是姐姐,便追了去,未及眼前,她便跳下正殿,衣襟如蝠翼,滑出府院,姐姐雖不習武,但於古靈精怪一道卻無人能比”。
“玉嬌姑娘能平安脫身,多虧了當機立斷,否則私闖王府、身藏利器,這可不是小罪,那個少年倒是無形中幫了你的忙,你沒傷了他吧?”。
我擔心陸元麒死在她手裏,那樣的話,小郡主就失去了保護,可能難逃那場大爆炸。
“不是他拋了劍來,我已葬身妖腹,隻是情急之下才使了那法子,往日既無怨仇,為何要傷他?”。
花依藤告訴我,當她押著陸元麒退出王府後,拽下一名倒黴的騎兵,蹬鞍上馬、疾馳而去,來到一片河灣時,趁其不備,用刺環將他打昏,自己繞小道回到倚紅館,從後窗跳了進去,把正托著下巴打盹的小春嚇了個魂飛魄散。
“他好象跟你說了句話,你沒搭理他”。
“汙浪之言,一時惹得我火起,見他穿著華貴,便知是忠親王那些不成器的子孫,不過他手斬妖魔,難得還能談笑風生,多少替皇家人掙回了些臉麵”。
我讚成:“這位小郡爺氣概不凡,不愧是陸元麒”。
“陸元麒?”花依藤怔住了:“哦……他就是那個六少爺麼?是了!忠親王確是叫他琪兒沒錯”。
她一臉懊惱:“我怎能把這個人忘了……他定是視破了我身份,才設計讓我走的,好暗中尾隨而來,不曾想這少年竟如此狡猾”。
“玉嬌姑娘,你了解陸元麒這個人嗎?”。
因為五格格的原因,我對這位小郡爺很感興趣。
“他年紀雖小,卻是個難纏的角色,忠親王巡邊時,這人遊走於街市,混跡販夫走卒之間,稱得上半個江湖人物,與諸多幫派皆有牽連,人人稱之為六少爺”。
花依藤說:“原想他不過是少年心性,浪蕩幾年便回歸正途,忙於軍政公務,老老實實做他的郡王,誰知他又沉迷於武功,認真拜起師來,每日忙著打擂踢館,竟全然忘了自己是親王嫡生的三子”。
我想起陸雙翅留下的金鎦子:“那伊爾根覺羅是什麼意思?”
“伊爾根覺羅……氏”她想了想:“應是王府大福晉的娘家姓氏,也就是陸元麒的親額娘”。
陸雙翅果然和陸元麒有關係,而且還不是普通的關係,這六少爺的口味太重了!
可從他的種種舉動來看,不過是個逍遙任性、隨心所欲的公子哥罷了,怎麼能稱得上人物?
花依藤搖搖頭:“既有皇室的背景,又肯紮根於民間,知朝廷章法、曉江湖行事,有膽識、能見機,此人不動則已,動則一飛衝天”。
我暗自歎息,說得沒錯,官二代、富二代人家都占了,有權有勢,再加之地方上的三教九流,這種人要成就事業簡直如同探囊取物。
再想想自己,白手起家,替人忙前忙後的反落了一身債。
我決定多準備些清朝的東西,帶回去就能發筆橫財。
可那來的銀子呢?
“等幫姐姐拿到金樽,我予你五百兩,兄妹二人從此另尋他處安身吧”。
“我……我怕我有命掙,沒命花,玉嬌姑娘,不是我膽小……主要我不是你們幫裏人,去了他們也不放心啊”。
“我自有妙計”。
花依藤顯得胸有成竹:“但仍需找個人商議,這樣,你在此間等著,我去去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