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婆跪在地上,抱著鬼骰子,悲憤地指著丹鳳子父女倆:“他們用卑劣手段聯手殺害了他!”
丹鳳子的長劍光芒暴閃,班爍連忙出言阻止:“不要輕舉妄動!一切等帶她回門,由掌門定奪。”
班若看著臉色已變成死灰的鬼骰子,雙眼淚花迷蒙,悲痛塞滿了心房。
雖然與他們相處的時間並不長久,但他們卻每次都在她最為危難的時刻出手相助。不是親人甚是親人!
“舍予,你沒事吧。”班若一眼看到了舍予左肩上的傷口。
舍予微笑著搖了搖頭。
班若抬眼再看那些仍在地麵痛苦掙紮的人,強抑自己心中的悲痛,走向玄清門的人。
“你幹什麼?!”易廉充滿警惕地攔住了班若。
班若怔怔地望著他,不可置信地問道:“易廉哥哥,你怎麼變得這麼不相信我了?”
田如蜜閃身攔在他們之間:“呸!誰是你的易廉哥哥!不要臉的小妖女!”
“你們讓開!除非你想讓那些門人活活爛穿肚腸而死!”班若懶得跟他們廢話,冷冷地說道。
那些玄清門人中的是神醫的癢癢粉,田如蜜和丹鳳子就算再精通藥理,也無法立刻拿出解藥。
班若看了一圈沒找著神醫,以為他已經被殺了。
“慧兒姐姐!你先救救我哥吧,我哥快不行了!”班楚江一直陪著班楚川,眼看著他全身發綠,已溢出了膿血,命在旦夕。
班若看了一眼李子果,李子果非常不情願地掏出了解藥,喂進了班楚川的嘴裏。班楚江一個勁地說著謝謝。
“雨!”班若祭出玉淨瓶,倒出天池水,並化作細雨均勻地淋在那些中了癢癢粉的玄清門人身上。
那些人慢慢停止了掙紮,但還是有人中毒太深,已經死了。
班若最後還是回到了舍予身邊,兩人默默對視,千言萬語都盡在眼神中。
田如蜜尖聲叫道:“別演戲了,難道要我們上百號人看你們肉麻嗎?還有那些可惡的鳥,快驅散它們。”
無數的鳥兒盤旋在鳳凰巢的上空,發出尖銳刺耳的叫聲,糞便如雨一般墜下,雖然在人們的上空,自動留出了一片空白,仍然令人心裏發慌。
班若最後苦笑了一下:“我走了!別擔心我,等我!”
“等一下!”鬼婆突然叫住了班若,她從懷裏掏出了攝魂鑒,遞給班若:“我們因為這麵鑒結緣,今天我們再也不需要它了,就送給慧兒吧。你以後要保護好自己。”
然後又用密音教班若如何馭使攝魂鑒。
班若搖搖頭,將攝魂鑒推回:“婆婆留著,以後我們還會再見的。”
鬼婆淒然一笑,深情地望著已氣絕身亡的鬼骰子:“我要跟他去了。”
她突然掏出一把匕首,猛然刺進了自己的心髒。含淚望著班若,拿著攝魂鑒的手高高舉起,身子慢慢地倒向鬼骰子。
班若握住了她的手,接過了攝魂鑒,淚水如決堤般崩潰。喉嚨哽咽著說不出一句話來,隻顫抖著喚了聲:“婆婆!”
他們生死相隨了一輩子,就和那鳳凰一般,一半死了,另一半也絕不獨活。失去對方的世界,對他們而言,毫無意義。
這種愛,是何等的深沉,何等的壯烈,何等的纏綿……
眾人一時都被鬼婆的慘烈給震懾了,寂靜了片刻。
那些尖叫不停的鳥兒,仿佛都在為鬼骰子夫婦哭喪送行,為他們舉行一場特別的葬禮。
班爍長歎一口氣:“江湖恩怨何時了,罷休!回門!”
他一抖手中的獸筋長鞭,卷起了伏跪在地的班若。班若掙紮著哭道:“放開我!不要碰我!我恨你!”
班爍將班若甩到一隻白鶴的背上,那是他們從玄清山帶來的坐騎。
班若揮動手中的鳳羽,驅散了漫天彩雲般的鳥兒。她無法再一一對尼堪等人告別,唯有深深回望一眼眾人。
青鸞帶著彩鸞在遠處尖嘯盤旋,卻不敢靠近。
班若傳道密音給青鸞:“姐姐跟尼堪一起回巫山,替我照顧我爹娘。如果我能從玄清山出來,便回去找你們。”
舍予站在金鈸上,飛了過來:“慧兒,我跟你一起去玄清山。”
“你去做什麼?!”田如蜜一臉的嫌棄和鄙夷。
班爍看了看舍予,點了點頭:“活佛要去便去吧。”
然後他回頭吩咐易廉道:“你和丹鳳子留下來照顧那些中毒的兄弟,等他們傷好後再一起回門。我帶著楚江兄弟先回去。”
那些淋了天池水的門人,雖然有了好轉的跡象,但還不能立馬活動自如,需要精通藥理的丹鳳子父女幫忙照料。
田如蜜冷哼一聲,十分不情願地留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