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為什麼在海邊,你看到那兩個人的牙齒都是黑色的時候,你不害怕?”東娘這時候才想起問那個問題。
“我害怕呀!”
“可是,我感覺你是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我以為,你知道他們的牙齒是怎麼回事,所以才放心大膽的跟著你走。”東娘的眼裏出現了一絲緊張。
看到她的這副表情,空如也哈哈大笑起來。
“我當時跟他們交談的時候,已經問過他們牙齒是怎麼回事了,人家那是一種習俗,把牙齒染成黑色的代表美麗,就像你們女人在臉上塗胭脂一樣,那是一種時尚。”
東娘瞪了空如也一眼。
“明明你是早就知道的,還騙我,剛才嚇死我了,一開始你知道嗎?我看到他們牙齒是那個樣子的時候,我緊張的不得了,我以為他們這是要吃人呢。”東娘到現在還有一絲緊張。
“那有什麼好緊張的,這和你們女人在嘴上塗胭脂,那不一樣嗎,隻不過是顏色不同而已。”
東娘心想,這些男人們就是這麼粗心大意,這怎麼可能相同嗎?
馬車一路顛簸著,兩個人卻在馬車裏談笑風生。
“相公,你說我們回去以後小雲會不會就生了?”東娘突然想到了小雲,還有她肚子裏的孩子。
“你們女人的事情我怎麼能懂,她告訴你她什麼時候要生嗎?”空如也又漫不經心的問。
東娘整了整壓皺的裙褶,說道:“反正呀,這些事你們大男人也不懂,就別問了。”
空如也撇了撇嘴,不再說話。
東娘開始想那些實實在在的人。
小雲的孩子現在應該生出來了,太子的兒子應該又長大了,然後她又想到了太子,一想到太子糾纏在兩個女人之間,她就莫名的想笑,還好紅綾沒有選擇住進那個牢籠,要不然,又是怎樣的一種煎熬呀?
不知道現在紅綾怎麼樣了,這樣一個妙齡女子,總是住在太乙觀,不知道她能不能夠習慣。
東娘仿佛又回到了原先的狀態,她這樣的神情讓空如也很是歡喜。
和那個軟弱的東娘相比,他更喜歡眼前這個充滿活力的東娘。
因為心情不一樣,所走的路程也就輕鬆了起來。
一路上,他們都在用馬車前進,也按照東娘原先所說的那些,馬車都是租來的,因為他們還有一輛馬車,就在那個山腳旁邊的小茶鋪裏。
“相公,你說那個小夥子的小茶鋪還在不在呀?”東娘一邊笑一邊問。
思考了一會兒,空如也說:“現在天下比較太平,又不打仗,估計他那個茶館一時半會兒還散不了吧,畢竟現在來往的人還是挺多的。”
東娘心想,那就好,一想到自己又能看到買的那個馬車的時候,東娘的心情是一陣歡喜。
“你是不是還想著你的那輛馬車呀?”空如也一句話就說中了東娘的心事。
東娘笑起來,像一個孩子似的天真無邪。
空如也不明白,為什麼視金錢如糞土的東娘,會對一輛馬車念念不忘?
“那個小夥計肯定想不到我們還會回來,其實,就連我自己也想不到,我們還會回來。”東娘說的時候,又一陣感慨。
“到時候,小夥計肯定會把我們的馬養的白白胖胖的,說不定,我們還能省出一天的路程來呢。”空如也一臉幻想的說。
東娘看著他笑了笑,沒有說話,她在想,如果看到那個小夥計的時候,小夥計說馬死了,車沒了,到時候該怎麼辦?
如此想著,東娘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空如也不明白東娘在笑什麼,卻也能從她的表情看出,想的肯定不是什麼好事兒。
“怒江難舍大洋海,情郎難舍有情人,風吹波浪一層層,搖動荷花花無聲,水上荷花水下藕,無聲連成一條心,藕斷兩節絲不斷,人隔兩岸心不分。”
陣陣歌聲從山上傳來,兩個人都在馬車上不說話,靜靜地聽著。
這樣的情歌,他們經常聽到,簡單容易上口。
每次聽到有人這樣唱,他們都會相視一笑,凝望著對方,心想自己是多麼的幸福。
終於還是到了山腳下,到了那個小茶攤。
小夥計看到他們從馬車上走下來的時候,一臉驚訝。
看到他那個表情,東娘首先想到的是,這次壞了,小夥計肯定會撒謊說,馬車找不到了。
小夥計直接走到了空如也的麵前說:“你可回來啦,你的那個馬呀,都要把我吃死了。”
空如也不明白是什麼意思,小夥計哭喪著臉說:“那一天我忘了栓馬,沒想到它自己跑出來了,結果我一個月的口糧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