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第十六章 情之切切(1 / 3)

水紅纓當下麵色凝重,問道:“誰在外邊吵嚷,快些回報!”守門官跑進來,回稟:“報告大當家的,中軍大營左營護衛楚興華和幾個人向您奏請。”“讓他們進來便是。”水紅纓一揮手,護衛打開寨門。楚興華和幾個護衛一同湧進這人潮湧動的大寨,頓時大寨內就紛亂起來。畢竟這裏是大當家的巡防,少說也有幾十個護衛。再加之布置喜宴的兵士,和中軍主寨這些首領,營寨內異常繁忙。“讓他們到聚義廳吧。”水紅纓說完,直接進了大廳。

中軍大營左營護衛楚興華今天來找水紅纓,當然有他自己的小心思。原本他是想進駐這中軍大營內營侍衛的,計劃未曾實施,就被靈桂花搶了先機,他心裏能不窩氣!氣憤之餘,他就暗地裏監視中軍左營這些關聯,搜集他們的不法證據,但等機會絕地反撲。今天正好,他守護左路督道,正好發現左營燈山營寨有校尉帶貨上山,他隨即查出他們的貨物中夾帶有金條,而那些校尉偏說是自己山下錢莊取來之用,楚興華可不管許多,就要收繳,他們當然不幹。雙方險些動手,幸好有巡營發現,才把他們帶到此處。水紅纓聽罷眉頭緊鎖,她素來知道左營這些軍士有下山搶銀一說,隻不過抖沒人秉承,她也不好追究。現下,正好借此整頓軍紀。她剛要說話,謝元鵬一瘸一拐地走進寨門。水紅纓和劉婕見狀,不知何故,都盯著他看。她倆想問,但又不好開口。不問,著實心緒不寧。尤其是劉婕,它的一雙水汪汪的眸子,不看謝元鵬還能看誰!她得目光,分明是詢問,是關切,是不舍,還是不忍。在廳堂內這些人等,哪一個用這種眼神盯他?她的雙眉緊鎖,嘴唇略有抖動,雙手死死地按在寨主座椅扶手上,絲毫不動。

謝元鵬就這樣笑盈盈地走進來,似乎並不把自己的傷痛放在心上。身後跟著的,是總寨巡視官、總護衛妙蓮香。“大當家的、主公,我們回來了。”“軍師辛苦了,怎麼樣?”水紅纓問得很關切。“哦,一切都照民的意思,他們正在布置,估計午後即可就緒。”謝元鵬辦事不折不扣,雷勵之虞完全沒有。“上座吧,軍師。”水紅纓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大當家的,我有件事得向您稟明。”妙蓮香開口道。“妙總護,你就別――”謝元鵬剛要阻止,那妙蓮香說道:“軍師,我早已想好,這件事必須告訴大當家的,否則――”水紅纓凝視她二人,話裏有話地:“到底什麼事,說來聽聽。”“哦,都是我的個人私事,不敢勞煩大當家的。”謝元鵬用手輕輕按住妙蓮香的手臂,示意她不要訴說下去。妙蓮香哪裏肯聽,對她說道:“大哥,難道我們就讓這些雜碎欺負不成?”“不然,這也不算欺負,就是一點點小的歧視而已,不必計較!”謝元鵬這麼肯定得一句話,倒是讓水紅纓更感興趣起來。“軍師,你倒說來看看,何事還要隱瞞?”妙蓮香道:“謝兄弟不讓說。我――”“在這裏,沒有什麼需要隱瞞,軍師盡管說出來。”水紅纓沉穩說道。謝元鵬見再也無法隱瞞,就看看妙蓮香,欲言又止。妙蓮香手裏正撥弄著前幾天從金陵府買來的那串珠子,但她還是瞧見了謝元鵬的眼神。她停下,道出了她與謝元鵬一同出入左軍營帳燈山大營的前前後後。此時,劉婕也在聽著,他的眉毛慢慢地幾乎擰在一起。看得出,她心情格外鬱悶,眼珠子也直瞪瞪地望向妙蓮香,能看得出她不隻是在細聽,而且在捉摸,捉摸其中的道道。人嗎,就怕捉摸,這一捉摸,就會勝出許多事由來。劉婕淡看著眼前的人和事,似乎不是在看別人,而是在看自己。水紅纓聽完話的時候,臉色已經變得沉重起來,原來早前的紅潤沒有了,變成了未知的白色。雙眉原來還很秀美,這會子擰成麻花,也失去了峨眉般的風采。“巡營官,傳我的話,讓莫不屈現在就過來。”她吩咐下。“是,大寨主。”巡營官領命而去。謝元鵬靜靜地問:“大寨主,我是不是回避下?”水紅纓簡單對話,也算給他一個定心丸:“不必,軍師。”

莫不屈還不知道發生啥事,就稀裏糊塗地跟著巡營官站在水紅纓麵前。他行過大禮,站在一旁。水紅纓說道:“莫寨主,我來問你,這大寨軍營是否可以違逆行事?”莫不屈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撓撓腦袋道:“當然不可。”水紅纓道:“你明知不可,為何又要為難軍師!你說說。”莫不屈現下明白了,這次大寨之行原來就是一場鴻門宴。他也明白,正是他的這次魯莽之行,可能會導致一些無法挽回的後果。但是,就是這樣,有些事情你也無法躲避過去,既然無法逃避,那就得麵對。所謂的“死豬不怕開水燙”,你水紅纓有臉問,我為什的沒臉回答!他正麵回答道:“報告大寨主,我軍當時正在演練,無法讓軍師從正門進入。所以,我才不得不告知他。讓他從偏門進入。”他的這話也不無道理,山寨規矩,凡是軍事行動,一般山寨是不便於讓非山寨人員隨意出入。當然,這個時候舉行軍事演練,也就不方便讓謝元鵬直接從正門進來。他的這番話,也是軟方麵地碰撞了水紅纓的硬核。莫不屈說完,眼神一直盯著她,心裏卻在想:看看你,又如何應對我的這番講話。小丫頭片子,我就不信你還有何話說!在場眾人聽他此番講話,也都沉靜不語,他們心中我都明白,大寨主也不會就此繳械投降,她肯定有自己的思路。果不其然,水紅纓聽了,沒有任何停頓,便說:“難不成軍師沒有通知你,今天是劉統領生日宴,我們全寨都要為此慶賀,你難道可以特例?”言外之意,今天是整個磐石山的慶賀,是特殊的日子,你玩的什麼軍事訓練!水紅纓用一種特殊的眼神看看他,心裏說:今天我們算一次都在搞慶典,而你不遵從這個美好規矩,偏偏要特立獨行,另搞一套,你倒底按的什麼心!她這句話意思酒非比尋常了。莫不屈先前以為一句話的事,就可以高枕無憂,哪知道,水紅纓就這麼一句話,就見招拆招,輕而易舉地化解了他的說辭。他心底不僅油然而生敬意,這個小丫頭,也不是難麼好對付啊!他急中生智,頭腦靈光一閃,回稟道:“大寨主說的極是,我們也在做好慶典這件事,但近日叢金陵城內探馬回報。城內官軍欲攻打我磐石山寨。所以我就從巡營隊種挑選一些年輕將校,組建了敢死隊和威猛隊,抓緊訓練,好在危急時刻派上用場。”莫不屈向,你搞你的慶典,我訓練我的軍隊,又有何錯!水紅纓怒道:“你訓練兵士當然值得稱道,但你為何不再較軍場演練,而偏偏選擇營前?”她的意思外明確不過,你訓練軍隊,那是你的職責,我管不著。但一般訓練隊伍,都在較軍場,不應該選擇再營前。畢竟,營前空地不適合,也不方便軍演。又是一次交鋒,常年也越發尖銳,兩人所說都是實情,也都有道理。這就是中國式爭鋒,無關對錯,全在乎一個“威”字,大寨主就是大寨主,啟蒙讓他人奪了威風!莫不屈心裏想,再晚爭辯下去,無疑更增加了自己的危機處境。但凡都有個度,水紅纓是山寨總頭領,不可能補給她威嚴和威信,那樣自己不好過,她也不會就此打住。麵子問題,一直是中國人糾結的大問題。於是,他抱拳說道:“大當家的,是我思慮不周,才處此裁事,我這裏黑謝軍師道歉了。”話音剛落,就衝謝元鵬作揖道,“謝軍師,是我的不對,請軍師海涵!”謝元鵬微微一笑,稍稍俯首道:“莫寨主客氣了,我等全是為了山寨。也不會因此有損介蒂,咱們還是好兄弟!”說著,右手搭在莫不屈肩頭。那肩頭頓時青筋爆起,整個臂膀都顯出有力的肌肉塊,明顯時再與謝元鵬抗衡。其實,謝元鵬就是試探他而已,他卻露出見最後的凶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