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夏國。
津北市。
津北電影學院。
中年美婦模樣的老師站在講台前,語氣輕柔地講解著《電影美術》的內容。
黑板中間的大屏幕上,一張張經典電影的劇照逐一劃過。
是這個世界的燦爛。
“電影美術是對電影空間的構造,將劇本中的信息形象化、空間化、具體化……”
溫柔的聲音,能讓聽者不自覺地專注其中,當然這是對認真聽課的好學生。
導演專業向來是小班精英授課,二十多個的學生人數對於這個寬敞教室來說顯然太少了,但除了幾個學霸,其他人都坐的很開。
尤其是最後一排靠窗位置,素色上衣的男生,陽光透過窗戶落在臉上,勾勒出好看的輪廓。
陽光、幹淨,就是每個人印象中的少年的模樣。
蘇白。
電影學院導演專業,大三在讀生。
穿越到這個世界已經有一個月的時間。
從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到一個正直人生黃金年代的年輕人,蘇白用了一個月的時間適應這具充滿活力的軀體。
同時從各個角度了解了這個世界。
用一句話總結:太平盛世,文藝的黃金年代。
就科技角度而言,現在與前世並無區別,但在世界局勢上卻有天壤之別。
一百五十年前,這個世界發生了一場曠日持久的世界大戰,整個星球所有國家無一幸免,戰爭後期,中小國家或是喪失作戰能力,或是直接被吞並,最後形成華夏與歐羅巴兩國分庭抗禮的局麵。
戰後世界經濟文化實力全麵倒退,百餘年的和平期間,兩國全力投入,競相發展工業和經濟。
現如今兩國國力蒸蒸日上,人民物質需求滿足後,開始追求更豐富的精神文化需求,兩國也逐漸開始以文化競爭取代軍事和經濟競爭。
法製健全,人民需求,國家支持!
對於文化工作者來說。
這是毫無疑問的,最好的時代!
蘇白前世是一位飽受世界讚譽的青年鋼琴演奏家,金色大廳是他綻放光彩的舞台。
卻因為一起意外的車禍,胸部以下全部癱瘓,雙手僥幸得以保存,卻已無法再彈琴。
尚未登頂,卻即隕落。
隻得與床榻相伴終生,灰暗度日。
無數音樂界人士和粉絲為其遺憾惋惜,稱之為“樂壇明珠的隕滅”。
手指在空中虛浮按動幾下,感受著身體自由的活力。
想不到,今生還有機會重新摸琴,真好。
前世未癱瘓之前,音樂是他的全部,鋼琴是他生命,但也因此對家人和朋友多有虧欠,虧欠關心,虧欠陪伴。
癱瘓之後,對於曾經的自己感到遺憾,後悔自己沒有好好生活,沒有好好陪伴家人朋友,後悔沒牽住那個女孩的手。
但那時的蘇白已經徹底喪失了對生活的希望,況且有一句話叫巔峰見證虛偽的擁護者,黃昏見證真正的信徒。
蘇白沒落之後,很快便淡出了人們的視線,原先簇擁著他的讚美和歡呼也都消失不見。
除了偶爾的時候有遠方的老師和朋友發來問候,始終陪伴在他身邊的隻有母親。
父親去世的早,隻留下母親盡心撫養他長大。
出事之後蘇白也想過去死,母親怕他想不開,幾天幾夜寸步不離地盯著他,也是因為這樣無微不至的母愛,才讓蘇白重新拾起生活的勇氣。
前世蘇白的人生堪稱坎坷,這一世卻要幸福很多。
如今這具身體的父親是一位小有資產的企業家,在保證家人衣食無憂的同時,還能供養孩子追求藝術夢想。
母親是一位大學老師,平時工作不算太忙,所以投入了很多時間在前身的培養教育上。
最重要的是這一世的父母極為恩愛,父親忙,但每年也固定抽出一段時間陪母親去旅行,前幾年還為蘇白生了個妹妹。
按照父親的說法:“你早晚要出去上學,爸爸工作又忙,有個妹妹陪媽媽最好,女孩子還貼心些。”
至於妹妹,今年五歲,集全家的愛於一身,當然是個調皮的主,當然乖的時候又格外討人喜歡。
在這個家裏,妹妹第一,媽媽第二,蘇白第三,爸爸第四。
男人嘛,總歸是要讓這女人一點的,這是蘇白和父親的共識。
想起出門上學前,小姑娘賴在行李箱上撒嬌的樣子,嘴角不由地勾起一個好看的弧度。
一個月的時間認真消化和回顧了前任的記憶,在接受了前任對於家人朋友的感情的同時,又增添了自己對他們的欣賞和喜愛,也徹底融入了這具身體之前的生活中,盡管性格上會有所不同,但卻把前任的家人朋友,真正視作了自己家人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