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的婚禮終於在喜慶的氣氛中開始了。
酒店裏坐著的人不多,除了同事領導之外,就是他們這些平常走動頻繁的朋友們,肖躍和林秀清作為伴郎伴娘,在婚禮正式開場時間都各自陪伴著新郎新娘,一直也沒有見到過。
肖躍將手伸進兜裏,緊緊握了握口袋中的小盒子,盒子一早上被他握了很多次,到現在都隱隱約約地還有些溫度。
他感覺自己的心也跟著手指間傳來的溫度逐漸熱了起來。
早上去迎親的時候,肖躍在忙亂中沒有看到林秀清的身影,他腦補了無數次林秀清與他見麵時妝容精致的樣子,卻也想象不到穿上伴娘紗的林秀清會是一幅什麼模樣,比較起一旁緊張得不斷轉圈的小吳來說,他感覺自己的緊張也似乎不遑多讓。
酒店門口開始嘈雜起來,有人跑進休息室叫新郎到門口去迎賓,肖躍作為伴郎自然也緊張兮兮地跟在後麵。
西京市今天的陽光很好,昨晚剛下過雨,今天的日頭便明亮而溫柔,沒有了往日裏張牙舞抓熱得發慌的樣子,仿佛是老天爺也緊趕慢趕著出來為這對新人送上祝福。
肖躍就在這陽光下看到了站在光暈裏一身嬌俏白裙的林秀清。
隻一眼,就好像讓他有些愣住了,雖然不是新娘紗裙的裝扮,但一襲白裙美目倩兮的林秀清卻也美得猶如天使一樣。
她本不是那種侵略性極強的美人,眉眼的輪廓都淡淡地隱藏在氣韻中,隻能去細細品味方能體會得到那種美感。
但今天卻不一樣,站在陽光下的林秀清仿佛將所有的美麗都迸發出來一般,沾染了陽光的溫柔和熾熱,讓肖躍一時間竟然恍惚得難以自持了。
他不由自主地又將口袋裏的盒子緊了緊。
咚咚的心跳聲不住地提醒著他,催促著他上前問候,於是他像是初出茅廬的笨拙大學生時那樣衝著笑眯眯的林秀清說:“你來啦?”
問完話,他又覺得自己蠢得不行,趕忙住了口,嗬嗬傻笑著將頭扭到一邊去,掩飾地說:“今天還挺熱……”
剛說完話,老天爺似乎都要戲耍他一番也似的刮起一陣輕柔的風,將林秀清烏黑的發梢撫起來,掠過肖躍的臉龐,留下淡淡的清香。
林秀清咯咯笑著,臉色紅撲撲地,仿佛是被日頭曬出那樣鮮嫩:“肖躍,我來啦。”
答非所問一般的話聽在肖躍耳中卻有如起誓一般,撩動著他的心房。
“林老師,好漂亮啊!小元你看,我就說林老師打扮打扮絕對是個大美女吧!”
“我本來就覺得林老師是大美女,哪像你,非要打扮打扮才大美女?林老師你看高宇,他這絕對是故意的!”
“好你個洪小元!林老師你別相信他啊!”
高宇和洪小元笑著走過來,向肖躍和林秀清遞過紅包,肖躍本能地剛想推辭,卻被林秀清溫溫柔柔地擋住了:“你可別再把他們總當成小孩子啊。”
肖躍於是停了手,點頭應了。
高宇盯著肖躍和林秀清左看右看,看了半晌才喃喃地問身旁洪小元:“小元,我怎麼覺得肖躍叔叔和林老師有點怪怪的呢……”
洪小元抿著嘴笑:“就你事兒多,趕緊過去道喜了!”
……
12點剛過,婚禮就開場了。
肖躍打眼去看,林秀清旁邊不知為何還沒有人,眼看著苗香寒學校的一位男老師抬腳準備往那個地方走過去,肖躍立刻快馬加鞭搶在之前霸占下這個位置,引來男老師好一陣腹誹。
林秀清不說話,隻是笑而不語地低頭喝著飲料。
台上主持人聲情並茂地講述著苗香寒和吳誌強的心路曆程,兩位新人淚眼汪汪地對望著,再加上音樂一催,頓時有了一種一眼萬年的氛圍。
台下,林秀清也忍不住開始抹起了眼淚。
坐在林秀清旁的肖躍已經很久沒有見到女人哭了,尤其是自己心愛的女人就在自己的麵前掉眼淚,手忙腳亂得不知如何是好,慌張地從桌上還沒拆封的紙巾盒中掏出一把皺皺巴巴的紙巾遞給林秀清。
林秀清感覺到自己的胳膊被撞了撞,低頭一看,肖躍緊張兮兮地握著紙巾,滿臉都寫著不知所措,突然就笑了出來。
“……林老師,那,這紙巾還用嗎?”肖躍盯著梨花帶淚又突然綻放出笑容的林秀清,越發不知道應該怎麼辦了,隻好皺巴著一張臉問。
“要,怎麼不要。”林秀清柔聲說著,從肖躍手中抽出紙巾來,手指尖輕輕劃過肖躍的掌心,留下一道沒有印記卻深刻無比的印痕。
“……無論是順境或是逆境、富裕或貧窮、健康或疾病、快樂或憂愁,你都將永遠愛著苗香寒小姐、珍惜她、對她忠誠、直到永永遠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