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玉鳳眯著眼一笑:“別聽孩子瞎說。”
“哈哈,這可不是瞎說。”秦書文笑著打斷,不過心裏也不是特在意,貪多嚼不爛,基礎不牢,這話說說那些少年還好點,可秦朝指的是秦樂斌,秦樂斌練刀法數十年,再練劍法,秦書文看來怎麼可能有基礎不牢,貪多嚼不爛的情況?
“來,小朝朝,爺爺帶你去祠堂,嗯,這時間也快到了。”秦書文開心的抱著小秦朝穿越演武場往北麵的房門走去。
秦朝暗歎。
老舍說過,年刀、月棍、一輩子的槍。
刀重勢,講究直來直去,最重要的就是劈砍、其餘像擋、撩、挑也不複雜,秦家寨以刀聞名,練刀確實不用多久,便能上手,可槍不同,劍更不同。
槍是百兵之王,有彈性,能軟能硬,勁力變化萬千,用時能如棍,如鞭,如匕,所以古之拳師,真要把槍練好,是和拳一樣,要花一輩子時間去練的。
而劍是槍的縮小版,比之槍更難練。
這也是為何當初秦朝、賈大儒基礎劍術一練就是幾年,像賈大儒基礎劍術一成出山第一戰便挑翻青銅榜七十三位的大盜‘莫惹我’。
秦家武者刀法再怎麼高明,刀道基礎再怎麼牢,一旦換劍換槍,這基礎劍招、槍招的補練都少不了。
可秦朝人小言微,說出的話誰信?
遠遠的望見前方秦家寨祠堂的大門,秦朝忽然身軀一震——
那是一扇上窄下寬,整體並非常見的長方形,而是梯形的大門,門框是紅色的,門麵也腥紅發亮。雖然隔得老遠,可秦朝知道那紅色不是漆料,而是血。
“小朝朝,我秦家不出孬種。”秦書文指著那紅色的祠堂大門說道,“你看這大門上,都是新鮮的血液,這血有仇家,也有自家的,有世俗門閥,也有皇親貴族的。”
“記住!”
秦書文臉色忽然變得很嚴肅,沉聲道:“我秦家出的種,都是要能殺人,敢殺人,對敵狠,對己更狠的好漢子,不敢殺人,不敢對自己狠的人,我秦家寧可砍了喂狗。”
接連幾個‘殺’字他說得陰氣沉沉,煞氣四溢。
旁邊隔得近的小孩原本對這和藹的大爺爺都很喜歡,這時幾個都不由嚇得哭了起來,就連向來膽大的秦龍也一臉蒼白。
秦書文冷冷掃視一眼幾個小孩,對自己造成的效果很滿意,隻是視線落到秦朝身上時不由一滯,秦朝睜著水靈靈的大眼睛,骨碌碌亂看,還是那幅老模樣。秦書文皺了皺眉,不知小秦朝是真的膽大還是缺根筋,他咳嗽一聲,臉上陰雲散去,又恢複到那和藹可親的模樣,笑說道:“當然,能殺人,敢殺人,卻不能濫殺人,隻有理直氣壯殺人才是真正的秦家人,不然和畜生就沒兩樣了,哈哈……”
轉眼便到了祠堂前,可以看清梯形大門上鮮紅的血跡,鼻間也仿佛聞到陣陣血腥味。
進入祠堂。
一眾小孩再次眼睛瞪大。空曠巨大的大廳鋪著整齊的青大磚,長寬足足有七八間普通臥室大小,大廳上空十分高遠,足有三層樓高,樓頂雕著白虎撲食圖。
“梯子,牌位!”
秦朝第一眼便看到大廳中間那條長長的階梯,這階梯是用赤桐木和赤麻繩吊製而成的。
“一點也沒變。”
“前世我秦家老屋的祠堂也是這樣的。”秦朝不用數便知道那條長長的階梯總共有三十三個台階,用了三十三根赤桐木,人走上去會劇烈搖晃,不抓住兩旁繩子就會掉下去。“上麵的高台便是供俸我秦家已故祖宗的牌位。”莫名的秦朝眼睛便有些濕潤。
“蘭娘,你來了。”
“玉鳳,朝兒,到這兒來。”
喝叫傳來,梯階下的空地上,一群男人正席地聊天,其中那穿著單衣的正是秦朝的父親秦樂刀。
秦朝還看見這幫男人旁邊有一塊巨大的紅色木料,秦朝知道那絕對是赤桐木,看這木料的外觀和斷口處,絕對是剛從山上砍下的。
“朝兒,你爹昨晚就是到深山砍這木去了,它可是有大用。”刀玉鳳笑對秦朝說著。
“嗯!”秦朝點了下頭。
一群婦女牽抱著小孩走到男人中間,祠堂裏人也越來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