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她的記憶力一直都非常好，尤其是和陸西風相關的事情更是被她妥帖安放，小心珍藏。
十八歲那年表白更是她的人生大事之一。
哪個女孩會不記得自己第一個表白的男孩？
她記得陸西風吻了她的眼睛，還承諾等她大點兒就會娶她啊！
林淺淺摩挲著塗滿了大紅色蔻丹的指甲，笑得嘲諷，“你是不是想說你笑了一宿？是不是想說他明明也說了要娶你？醒醒吧，你不過是一個孤兒，一個寄人籬下的女人罷了，他是陸家的天之驕子，他走到哪裏都會發光，他怎麼能容許自己的人生有你這樣一個汙點？他如果不穩住你，萬一被人知道他被自己的妹妹覬覦，你讓世人怎麼想他？你讓他的臉往哪裏擱？”
“不…不會的…西風哥哥不會這樣對我的…”蘇慕童啟唇的時候唇瓣都在抖。
林淺淺掏出手機，播放了一則錄音。
【惡心！你知道嗎？我妹妹居然說她愛我想要嫁給我，嘔…太惡心了…這件事情絕對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嘔——】
啪嗒——
蓋在身上的褥子掉了。
蘇慕童倉皇地去撿，指尖都在抖個不停。
是他的聲音，是化成灰她都不會辨認錯的聲音。
“你醒醒吧！他如果真的愛你，會把你扔到太平間？會在葬禮上娶你讓你淪為曆城的笑柄？會在娶了你之後還和我上床？妹妹，我是為你好才告訴你這些，別鬧到最後你們連兄妹的情分都耗盡！”
“滾！你給我滾！”蘇慕童指著大門的方向喊得歇斯底裏。
林淺淺餘光一掃，看到來人，眼中閃過一道精光，自導自演地就倒在了地上，“哎喲——，慕童，天氣這麼冷你還在外麵待著，我好心勸你回屋，你怎麼還推我？”
“林淺淺，你還要不要…”話未說完就被一陣風刮來似的男人扼住了手腕。
“誰讓你動淺淺的？”
“我沒有！”她被迫仰著頭盯著陸西風的眼睛。
“你沒有，難道是淺淺誣陷你？你也不看看，你現在渾身上下哪裏還有一處地方是值得讓人誣陷的？”
蘇慕童吸了吸鼻子，那從心髒蔓延而出的強烈淚意快要將她所有的防備都擊潰了。
她一字一句像是從胸腔裏擠出來的，含著淚，悲切地問他：“我高三那年，班上一個女同學嫉妒我成績好，汙蔑我作弊才拿到第一，那時候你說就算全世界都不相信我，但是你永遠都會相信，還…算數嗎？”
“嗬——，不過都是一些哄小女孩的戲言，你何必當真？”
男人撇開臉，蘇慕童隻能看到他下顎的胡渣，頭一次覺得他的棱角是這樣的冷厲分明。
戲言！
原來…都是戲言啊！
是她錯把戲言當承諾，是她錯把陸西風隨意說出口的話當作名人的語錄記在本子裏刻在心尖上。
可她的小心翼翼，隻是他的臨時起意。
她的一腔情深，不過是鏡花水月。
愛情這回事，一旦陷入了就會變得連最基本的錯對都無法辨認，她…還念心理學…還師從全國最德高望重的犯罪心理學教授。
“好…陸先生，既然如此，離婚吧！”
就算她愛他愛到不能沒有他，她也不是那種上趕著要嫁給他的人。
她的父母都是英烈，她有蘇家人都有的氣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