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童軍(1 / 3)

七十年前,一場血雨灑在真域西部。

真域毗鄰魔域,人族打敗魔族占領真域之後,魔族就退守炎域,自此人族稱其為魔域,許多年過去,魔族不甘心當初的慘敗,人族由魔族而生,反客為主占領了真域,成為這一方土地的主人。

真魔之間坐落著一座神山,也是一座界山,高不知凡幾,綿延無盡,盡管知道盡頭就是罪惡的魔域,可無數年來也沒人翻越它,它就橫亙在那,是一道無法逾越的天塹,對人族是這樣,對魔族也是一樣。

山腳下是一條小溪,流水潺潺,自北向南順著真魔山流淌了數萬年,不知道他從哪裏發源,也沒人到過它的盡頭,就像一條護城河一樣守護著真魔山,寬不過一步的距離,可是就是這一步卻要凡人走上月餘,相傳,溪水上常會出現一座棧橋,通體冒著金光,像是尊者舍利一般神聖,那是一位大聖禪師的本命法器,在他隕落之後飄蕩在溪水之上,能橫穿真魔兩界,不受真魔山的阻隔,終歸是仙人遺物,無主多年沒了當年的靈性,遇到修為高的修士就隻能像沉舟一般難渡了,曾經有大修士想要煉化此寶,可是缺少禪院失傳的秘術,從而一直在此荒廢,成為擺渡在真魔兩界的渡惡棧橋。

棧橋不遠處是一座軍營,巍峨佇立在西陲邊疆,往來很多的商人都在此歇腳交易,軍營的駐軍是西鏡大西洲域西府的府軍,穿著白裝金甲,頭戴烈焰盔,神色莊嚴。

一隊商人裝扮的人帶領著一群衣衫襤褸的少女正在往軍營趕來,大約幾十個的樣子都是骨瘦如柴、蓬頭垢麵,水汪汪的大眼睛環顧四周,麵露驚恐,這是哪裏她們不知道,有的是被買來的有的是被搶來的,但是他們來自同一個地方,域西府的丹平鎮。

商人亮出一塊印有紅色“藥”字的牌子,守衛便對他們放行了。

女孩子駐足在軍營的門口,不願意進去,商隊中高大的護衛便拽住那些拴在她們脖子上的鐵鏈,大拇指粗的樣子,猛地一拽,十幾個女孩便扯著脖子倒在地上,不斷地咳嗽,幾名護衛像是拖著死屍一樣,一步步將她們拉進那扇門,地上的石子劃破了女孩的肌膚,留下淡淡的血跡,這是她們在真域最後的痕跡了。

幾名青年從軍營門口路過,一個個褲腳高高地挽起,似乎是剛從水中出來,興奮地將手中的一顆靈珠對著光線放在眼前,一個不小心被腳下沾上血跡的石子絆了一跤,回過頭來,口中嘟囔著,一定是在說髒話。

青年後邊的跟著一輛馬車,車輪印記很深,似乎是裝滿了貨物,微風吹起車簾,那是一個個雕花很美的盒子,上麵似乎被什麼東西封住了,周圍的幾個人腳步輕盈,對身邊的軍營視而不見,甚至還有人冷哼一聲。

幾名青年在兩月之後在家中暴斃,家裏人平靜地將他下葬,似乎對此事早已熟悉,喪事像是家常便飯一樣,死者也隻留下一顆靈珠,不久後將被花掉。

數百身著短甲的少年在騎馬狂奔,將地上的紙錢卷起,在空中洋洋灑灑飛舞了好一陣,最終才落到一個重傷垂死的少年士兵身上,像是對他結局的定論。

“又在哪裏發現魔族了?唉,又要搬家了……”

女人握緊手中的靈珠,看了看遠去的少年,唉聲歎氣的說道。

魔族不知是什麼時候通過渡惡棧橋來到真域,自此之後千萬年的時間一直存在,域西府便是為了剿魔而存在的,女人是丹平鎮的人,而少年們則是最近幾年日漸強大的童軍,全是十來歲的少年為主。

幾名拖著殘破身軀的童軍少年在地上爬行,身後的血水浸濕了泥土草叢,他們相伴已經爬行了半天了,身下的衣衫早已經磨沒了,血肉混著布料像是爛泥一樣均勻地鋪在身後的地上,孩子蒼白的臉上盡是痛苦之色,嘴唇已經被咬爛了,下巴的血還沒有凝固,爬行的雙手每向前伸出都是顫抖的,指頭已經看不出形狀了,爛泥覆蓋在指骨之上,每次抓地都是極致的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