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帝心中發毛,周身不自在,眼見這隻銀熊越發威猛矯捷,若要掙脫包圍,實是輕易之極。
突然之間銀熊暴起將周圍侍衛打飛,跳將出來,慢慢靠近了公子小白,擋住了熊頭部及胸部要害。
伯帝和護衛把弓拉得滿滿的,箭頭對準了銀熊,目不轉睛的凝神注視。發箭隻能傷及熊身,一時不得便死,隻有更增凶險。忽聽得背後蹄聲急促,一騎棗紅良駒急馳而來。馬上一位中年女子,身披貂皮坎肩,懷裏抱著一個幼女,躍下馬來,正是淮香公主和她的女兒王馨兒。
這時卻見銀熊張開血盆巨口,突然縱起,前爪也已搭上了小白肩頭,便往他臉上咬了下去,小白一驚之下,向後便倒。那銀熊速度極快,轉瞬即至,雙足跟著按了下去,白森森的獠牙已觸到小白臉頰。小白害怕極了渾身癱軟麵無血色。伯帝雖然扣箭瞄準,但王鑫兒突然奔前,卻是人人所意想不到,隻一霎眼間,她就地滾去,與銀熊四目相對,那銀熊見她妖眸之中,閃動起詭異幽秘的紅光,紅光閃過彙聚成一個光圈,慢慢消散,嚇的掉頭就跑。迎麵又一騎紅駒飛馳而來,子虛躍下馬來哈哈大笑,道:“末將,晚來一步,公子受驚了。”丟下萱花板斧,快步上前飛起一腳踢中其心房,“嘎吱”骨裂之聲傳來。再看那銀熊,突然向後滾倒,心窩塌陷仰麵摔倒,不住的吼叫翻動。再過一會,已是肚皮朝天,七竅流血一動也不動了。小白掙紮著站起身來,看見這麼巨大的一隻銀熊死在草地上,不禁驚得呆了,赫然站立呆呆地看著這隻銀熊,似驚魂未定。
伯帝驚呼,道:“吾兒手下竟有此等高人!”
伯帝知道是王馨兒救了自己兒子的性命,厚賞桃城公主黃金和首飾,伸手撫摸王馨兒的頭頂,不住讚她勇敢,又有義氣,這般奮不顧身的救人,別說是個小小孩子,就是大人,也所難能。問她為甚麼膽敢去救小白,王馨兒卻故意裝著傻傻的答不上來,過了一會,才道:“大熊要吃哥哥,我保護他。”伯帝向她問道:“你立了大功,要什麼賞賜呢?”
王鑫兒小嘴一噘,頭一歪,看著伯帝奶聲奶氣地問:“什麼叫‘賞賜’呀?”
伯帝哈哈大笑起來,封她為桃城公主,淮香公主急忙拉著她謝恩。
伯帝抬眼看了看小白,臉上洋溢著滿滿的父愛,接著說“吾兒早產,從小體寒虛弱,此銀熊之皮毛,當與你做件冬衣。”
小白感動的熱淚盈眶,偷偷從懷裏掏出手帕拭眼淚,說:“當與母妃,其體寒更甚於我。”
帝聞之甚惑,心想:“朕與趙貴妃同床共枕這些年,從未發覺她體溫低於常人。怪哉!”怔了半晌,小白呼喚他好幾聲,他才回過神來,自覺失態,趕忙說:“一切依吾兒所言。”
這日伯帝接到百官聯名上書異儲,召來三公商議此事。丞相堅持己見,激動得口水都濺到了伯帝臉上。太尉司馬文中認為當立公子小白。陳霖居中調和。伯帝下定決心異儲,安排丞相起草詔書,丞相斷然拒絕。
伯帝歎息道:“吾乃伯國之主,居然連個儲君都動不得!這個君上做來何用?!”
丞相左慈,怒道:“難道君上要因為儲君之人選而拋棄天下!”
伯帝一時語塞,怒道:“你不寫,朕來起草!”說完拿起筆來,丞相大驚,慌忙奔來搶奪。伯帝見他來勢洶洶一側身,怒道:“梟國使臣入宮拜我,而出宮拜你,何也?朕對爾仁至義盡,奈何三番五次出手相逼,這天下還是朕的天下嗎?”
老丞相抓住其衣袖用力拉,諫阻道:“惟陛下深思此中利害,勿複悔。”
禦史大夫陳霖假意來勸,偷偷用腳一勾,可憐那老丞相一嘴磕在桌案白紙上,案上幾個黃牙帶著紅紅的牙根歡蹦亂跳,血水染紅了空白的詔書。太尉司馬文中見此偷偷一樂。
老丞相沒叫痛,也沒哭泣,捂住嘴默默地撿起牙置入懷中,收藏起來。
伯帝愣了半晌:“老丞相你收起牙,難道要去廷尉府控告我不成?”
“臣不能訟陛下,自有史官書之。”說完歎了口氣,“君上執意要異儲,恕老臣年邁,當辭去丞相一職退出廟堂,歸隱田園。”
伯帝氣急口歪鼻斜,一時間桌案上文書撒的滿地,吼道:“準了!就依卿家所言!”
左慈交了授印,歎道:“熒惑守房,江山就要易主了!”失魂落魄狂笑著離開,伯帝不悅。
幾日後,南宮皇後被廢,太子被貶為西涼王,君上令他母子二人即刻前往封地,無旨不得回鎬京。趙貴妃被冊封為新皇後,小白被立為太子入主東宮。梟國太傅蕭炎前往東宮道喜,不日離開鎬京返回梟國。
這天夜晚,伯隅身著灰白道袍,借著五行遁法夜入寢宮,長老安嗔值守時,兩人早有默契,如入無人之境。寢宮內趙貴妃,準備了些酒菜,趙雪見他上來說:“那狗皇帝已經懷疑我了,早早打算,否則遺禍無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