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裏亂糟糟的,路易·蒼爵的人正在繳清彼得洛夫的手下,卻隻見這個冷血的男人一步步的向著倒在血泊當中的嬌小人兒走去,妖豔紅色的血跡將大廳內鋪陳著的地毯都打濕,梁柒淡如霧氣的眼眸裏迷蒙著,瞳孔內卻倒映出那個冷酷男人的俊美臉龐。她可以清楚的聽到自己心底撲通撲通跳動的聲音,那是大難不死後的正常反應,可是另外一種痛徹心扉的疼痛正在席卷她的全身!
身體上的疼痛怎麼能夠比得上心底的疼痛?梁柒大口大口的呼吸著新鮮的空氣,仿佛隻有這樣才能夠緩解自己被雙重打擊的身心,她眼睜睜的看著剛才那個拿著手槍對自己毫不留情射出那一槍的男人此時半跪在自己的麵前,那把散發著冷芒的手槍被置於她的旁邊。
路易·蒼爵單膝半跪在梁柒的身邊,他闃黑的瞳孔裏什麼波瀾都沒有,仿佛剛才射出的那一顆子彈並沒有射穿梁柒的肩胛骨般,猩紅色的液體一滴滴的順著她雪白肩膀的傷口流淌了下來,一滴一滴的接二連三的,粘稠猩紅的顏色在他的瞳孔無限的被放大了開來,他冰涼的手指緩緩的滑過梁柒的肩膀。
“滾開……別……別碰我!”梁柒虛弱的聲音下一刻的傳進了路易·蒼爵的耳中,他渾然不覺的繼續伸出自己的冰涼手指,臉上沒有一絲的波動與起伏。四周的淩亂似乎傳達不到他們這狹窄的空間當中,梁柒隻感覺到自己被一副冰冷的懷抱騰空抱進了懷中,而這副懷抱卻屬於剛剛想要她命的男人!
晶瑩幹淨的雙眼裏漸漸的滲透出委屈的淚水,直到此時她才肆意的讓那淚一滴滴混雜在血中變為血水順著臉頰肩膀流淌下來,路易·蒼爵的手很有力,而那把剛剛穿透她肩胛骨的手槍還靜靜的躺在地上,他什麼話都沒有說連一句解釋都沒有,隻是將她嬌小的身體摟入到懷中,邁著穩健的步伐向著門口來時的路走去。
耶魯科娃站在原地,怔怔的望著那把被置於地上的手槍,她有些不敢置信的凝視著路易·蒼爵的背影,表麵上來看剛才的他的確出手毫不留情,可是她這個經常在路易·蒼爵身邊的女人卻更為清楚的知道如果不是為了要保住那個女人的命,恐怕那個男人也不會拖這麼長的時間來與彼得洛夫糾纏。
路易·蒼爵竟然對那個嬌小的東方女子留情了?這要是放在以前是耶魯科娃想都不敢想的事情,按照路易·蒼爵的風格早在彼得洛夫叫囂之前就應該動手了!耶魯科娃站在原地許久都沒有動作,隻是深深的凝思著……
昏暗的車廂裏,梁柒痛苦的被路易·蒼爵困在懷中,她可以感覺到自己的生命正在一點點的抽離她的身體,淡紫色的小禮服早已經被血打濕,一雙有力的手臂橫亙在纖細不盈一握的腰肢之上,死死的不鬆開她。梁柒的眼淚從一上車便沒有停過,大顆大顆的在昏暗的車廂內瑩亮的墜落在路易·蒼爵的手指之上。
那眼淚是冰涼的,沒有任何溫度的,可是路易·蒼爵卻覺得猶如火般灼熱,他的手背都被熨燙的生疼生疼的!
“再堅持一下,回去之後我安排大夫給你取出子彈。”路易·蒼爵的聲音冷冰冰的傳進了梁柒的耳中,她冰涼的小手緊緊的揪在他的襯衫之上,似乎是在無聲的抗議著。梁柒再苦撐也不過隻是一個十八歲的女孩子,如果她不是生在梁家或許現在的她不過隻是一個普通的學生,沒有這七天的交易,沒有這被撕裂的疼痛。
“疼……”終於,梁柒還是沒有忍住,她隻覺得自己的肩膀鑽心的疼痛,額頭上的冷汗已然將她的劉海打濕,嬌小的身體因為疼痛蜷縮在一起,梁柒就像是一個嬰孩般的貼近著路易·蒼爵堅硬的胸膛。
她是真的疼的快要暈厥過去了,可是路易·蒼爵卻死死的扣在她的肩膀之上,隻要她想要閉上眼睛他便摁壓那傷口!鑽心的疼痛令梁柒委屈的啜泣起來,她憑什麼要受到這樣的屈辱?為什麼路易·蒼爵能夠這麼的狠心!
種種的疑問在梁柒的心底猶如瘋狂的種子一般生根發芽,她甚至已經開始有些恨起路易·蒼爵的未婚妻,畢竟這樣的傷痛原本應該由那個女人來承受的!
可是,他卻讓自己來頂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