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欣沒有看到秦馳軒的表情，所以她便按照之前想好的說了下去。
“死了。”說出這兩個字的時候，她想到的是那個時候，他逼著自己墮胎的情形，聲音也不自覺地微微顫抖起來。
這聽在秦馳軒耳中，卻又是另一番意思了。
他緊緊地抱住了季欣，仿佛想將自己的體溫傳遞給她。
但身為一個生性多疑的人，秦馳軒卻並沒有完全相信季欣的話。
“他……真不是我們的孩子？”秦馳軒低沉地問道。
季欣早已知道秦馳軒不會這麼快相信，此刻便沉默著，好半天才說：“你認為是，就是吧。”
不承認，也不否認。
這樣的回答，卻讓秦馳軒相信了。
他更緊地抱住了季欣。
季欣感覺到了秦馳軒的動作，她忽然抬起頭，望著秦馳軒的眼睛，一字一頓道：“以後，我會留在你身邊，但是，請讓我繼續帶著嘟嘟，好嗎？”
她的眼中，滿是哀求。
秦馳軒望著她，卻看不到她深埋於哀求背後的絕望。
“……好。”他點頭。
季欣微微扯了扯嘴角，一滴淚水就那麼順著她的臉頰流下，很快就落入浴巾之中，被吸水性極好的布料吸走，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
“還有我的媽媽。”季欣抬起手，猶豫著，最後還是圈住了秦馳軒的脖子，對上他的眼睛，“她得了晚期肺癌，現在在住院。醫生說如果治療，可以延長一個月的生命。所以……你可以出錢為我媽媽治療嗎？”
季欣眼光平和地望著秦馳軒，雖然用的是疑問句，但她知道，他會答應的。
沒有錯，她所想通的，便是這個。同樣是出賣身體，賣給江遜這個算是陌生人的男人，還不如賣給秦馳軒。至少……至少……她愛著他。
然而，這樣的季欣，卻讓秦馳軒心中一滯。
季欣的三言兩語，已經足以讓他拚湊出她過去的四年，過得有多艱辛。這四年來，他一直派人監視著秦芷媛、段少秋以及霍飛白、陳文亮等與季欣有關係的人，希望她同他們聯絡的時候能順藤摸瓜找到她。但沒有，什麼消息都沒有。季欣就像是忘記了這裏的一切，忘記了所有人，就那麼消失在她的親朋圈子中。沒有外界的資助，隻有季欣一個人，帶著一個老人一個孩子，過得該是什麼樣的日子？
“……好。”秦馳軒的聲音很艱澀。
“謝謝！”季欣溫和地笑了，收緊手臂，湊上去在秦馳軒的嘴角印上一吻。
季欣一百八十度轉變的態度讓秦馳軒又是欣喜又是不安。可季欣急著要去接嘟嘟，他也隻能暫時先按捺住想要弄清楚一切的情緒，換好衣服。
季欣的衣服都在他臥室的櫃子裏，都是最新款的衣服，對季欣來說，每一件都很合身。
季欣本想飛奔去接嘟嘟，但她又不想帶著一身的淫靡氣息過去，便極快地洗了個澡，然後換上剪裁合身布料柔軟的衣物。
“我陪你去。”秦馳軒伸手攬住季欣，帶著她下樓。
季欣沒有拒絕——她知道秦馳軒暫時還不會相信她，他要提防著她繼續逃跑，可這又有什麼關係呢？反正……她已經不會再拒絕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