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人解惑不是季欣的必要任務,既然對方不攔她,她也就什麼都沒說,出了這個大院,走上了外麵冷清的街道。
現在天色早已經漆黑,因為這個地方本就偏僻,此時除了路邊的路燈,竟仿佛像是什麼光源都沒有。這種仿佛被黑暗侵吞,不知道黑暗之中藏著什麼的感覺像是老鼠牙齒一般啃齧著季欣的內心,她唯有放空思維,將自己也當做空氣,心中的恐懼才稍稍減弱了些。
走了大概五分鍾,季欣才明白過來,江遜說得沒錯,這個地方確實打不到車。
別說車了,路上連人影都沒有一個。
越是走,季欣心中的悔意就越滋長一分。如果她一開始不要那麼倔強不聽江遜的話就好了,說不定還能讓他幫忙送她回去。可現在這個情況,讓她回去請求幫助卻是不可能的了。
就在她越走越慢的時候,身後忽然傳來汽車引擎聲,車燈隱隱打過來,照亮了她的前路。
她立刻頓下腳步停在路邊,想著不管什麼車,都要想辦法借搭一下。
因為車燈幾乎晃花了她的眼睛,她看不到車的樣子,一直到它猛地在她身旁刹車停下,她才看清楚了那是一輛吉普車。
很眼熟的吉普車。
駕駛座上探出一個人頭來,“季小姐,老大讓我來送你回去。”
那一刻,季欣既激動又尷尬。
好不容易回到了家,季欣小心地用手提包遮掩了手臂上的傷,哄媽媽去睡下,自己也撐不住困頓的精神睡下了。
第二天,為了不讓媽媽發現自己受的傷,季欣比以往更早起床出門,到了天都大酒店。
隻是一到,她便犯了難。天都的女服務員工作服是無袖旗袍,這樣一來,她上臂的傷便會暴露了。想了想,最後她隻能無奈地用一塊餐巾將傷處連同紗布一起紮了起來,弄成了一個臂飾,算是勉強湊合了。
這樣的日子又過了幾天,當季欣手臂上的傷漸漸好起來的時候,她忽然開始收到奇怪的禮物了。
有時候是一朵嬌豔欲滴的玫瑰,有時候是一對晶亮的水滴銀耳釘……這些小禮物總是出現在員工休息室裏,用一個精致的小盒子裝著,上麵寫著她的名字。想到自己最近遇到的事,季欣曾經懷疑過這可能是江遜的手筆,畢竟她在他那裏受了傷,這可能是他表達歉意的一種方式。但自從那次之後兩人再沒有見過,所以季欣終有些不確定。
除此之外,她還想到了另一個可能。
陸一信。
作為天都的總經理,他有能力將禮物送到員工休息室去。他也有這個動機。雖然季欣在平常的見麵中總是溫柔卻堅定地跟對方劃清界限,但顯然對方的耐性比她要好得多。他似乎堅信堅持下去就是勝利,就算總是在季欣這裏碰到軟釘子,也從不退縮,這讓季欣實在是頭疼不已。
但這些禮物到底是誰送的她還不能完全肯定,所以隻能先把所有的禮物都保存起來,等到那天真相出水了全部還給對方。
但季欣沒想到,那天她本以為已經與她無關了的槍戰,居然還會有後續。
當她這天下班走出天都的時候,一輛麵包車忽然停下,從裏麵衝出來幾個人,二話不說將她拉上車,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