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了宮還想走哪裏去?
安靜片刻,謝懷康終於不再演戲,目光落在兵符上麵:“阿妹,兵符交給朕以後,朕會保護你的安危。”
真是可笑的說辭,那殿中侍衛又是幹什麼的?她身後宮女腰間藏著的匕首又是做什麼的?
謝懷錦不那麼好騙,提起兵符在手裏晃了晃:“想要嗎?”
殿上眾人思量很久,最終沉沉答出一個字:“想。”
做夢都想要的東西,如今送到眼前,怎麼能不要?
半塊兵符又如何?隻要他得到了,隻要在他手中,另外半塊慢慢尋找便是,還有什麼好害怕的?
一想到以後他全權掌管齊國,而後還要擴展疆土,成為世間地位最高貴的帝王,便一刻也等候不了!
一個人的野心與欲望,是可以從眼中讀出來的。
謝懷錦捏著兵符,看著他,感到幾分悲愴。
淡淡道:“兵符我不能給你。”
“你再說一次!”他怒了。
李湛護著她,特意擋在身前。
明明他什麼武功都沒有,卻時時都要擋在她前麵。
短短幾秒,謝懷錦回想起這一生,盡管少時曆經磨難,身邊卻總是有溫暖在包裹著她。
她是幸運的,一直都是。
將手搭在李湛的肩上,對他笑笑,繼而站起來正大光明對殿上之人說:“謝懷康,你敢動我嗎?”
敢嗎?
謝懷康拳頭緊握,額上青筋冒起,咬著牙道:“有何不敢……”
“那你試一試,看本皇子不掀了你的金鑾殿才怪!”
本皇子?從殿門外響起一聲清脆響亮的聲音。
他遠眺去殿門口,逆著光,有些看不清楚來人是誰。
兩個人,一個青年,一個婦人。
等到他們漸漸走的近了,盯著青年那雙有些熟悉的臉,謝懷康愣住了。
如今世間,敢自稱皇子的,還有誰?
江野大搖大擺走進來,既不行禮也不看謝懷康,反而先走到謝懷錦身邊,喝下她杯中的酒,隨後將酒杯扔在地上。
金樽在地上鐺鐺作響,聲音實在擾的人心煩。
看著來人,謝懷錦心上感動:“寧姑……兄長。”
這種場合,還是稱呼的正式一點好。
謝懷康聽見她喚的那聲兄長,心裏的猜想頓時被坐實,一下子坐在龍椅上,看著下麵一言不發。
見有人來了,李湛忍不住道:“阿蓁有喜了。”
江野聞言麵上有瞬間欣喜,而後又有些無語:“在這裏診斷出來的?”
禦醫還在呢。
謝懷錦和李湛乖乖巧巧點頭。
江野撫額,還真虧他來了,否則局麵拿不下的話,豈不是要兩屍三命?
聽聞喜訊的寧姑也不見外,直接到她身邊摸了摸肚子,憨憨笑了笑:“喜事,喜事!”
想到自己還欺騙她不遠千裏趕過來……謝懷錦弱弱道了聲歉。
寧姑道:“傻孩子,我可沒生氣。”
接下來就是江野跟謝懷康對峙的局麵。
前者什麼也沒說,取過謝懷錦手中的兵符,再拿出自己那半塊組成一個完整的兵符,隔著老遠,晃給謝懷康看。
後者在背地裏氣的牙癢癢,也無可奈何。
來人是誰,他大抵猜到了……
“謝懷川!”
江野充耳不聞,將兵符給他看了以後默默收回懷中,再拿出泛黃陳舊的手諭:“……若新帝德行有虧,不配其名。懷川跟懷錦可將兵符合二為一,為民除害,帝位則由懷川繼承。若新帝在位勤勤懇懇,一心為民,他守國璽,你們二人護兵符,彼此互不幹涉。若朝局動蕩,望汝等一心為國為民……”
前麵與後麵說了什麼,謝懷康是真沒聽清,可是中間的他聽的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