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他不是沒有繼續懷疑穆晟夜帶走了蘇茉兒,可是他不敢賭,他怕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臭丫頭以為藥老肯收留她,就真的答應留在那個人間煉獄裏。他在那裏呆過,當初即便有皇子的身份,也依然丟了半條命。若是蘇茉兒留在那,下場隻有一個死。他在鬼穀找了數日依舊沒有找到那個臭丫頭的身影,當他可以肯定她真的不在鬼穀的時候,一瞬間竟然有了心如死灰的感覺。
她竟然真的要離開自己,她竟然真的跟另一個男人跑了?
他不斷定這個人是穆晟夜,可他終究是心裏有了懷疑。
蘇茉兒不自覺的撇撇嘴,當初這個楚亦雄是如何當著滿朝文武的麵奚落嘲諷穆晟夜的,她還記憶猶新,如今讓他知道穆晟夜受了傷,會不會給穆晟夜惹來什麼麻煩?
楚亦宸的餘光一直沒有從蘇茉兒的身上離開,見到這個表情,他不覺渾身一震,整個人都好像被雷擊電掣一般。
可他還沒有說話,楚亦雄就先一步開口了。
“三弟,小穆帥是什麼人?當年北冥屍山血海裏都能安然無恙,受點傷算什麼。倒是蘭庭那個丫頭,聽說昨天你剛走了就開始生病,你還不去看看她?”
楚亦宸回過神來再次看了蘇茉兒一眼,她臉上熟悉的神情不見,站在那裏分明就是一個陌生的書童模樣。他深吸了口氣,注意力馬上被楚亦雄的話吸引過去,皺眉道:“蘭庭病了?昨天不還是好好的嗎?二哥,她也是你妹妹,你何苦咒她?”
楚亦雄笑道:“自家的小妹妹,我這個做哥哥的自然也心疼。可惜蘭庭丫頭心裏隻有你這個三哥,病了也不敢讓你知道,怕你夜裏睡不好急著趕過來,寧可自己忍著也不敢尋太醫。”
楚亦宸看著楚亦雄冷笑的看著自己,再也沒心情打理他,邁開長腿急匆匆的向宮門內走去。跟在寒王身後的宋芳華完全被遺忘了,她匆匆的向楚亦雄再次施了個禮,拖著逶迤的裙裾艱難的快步向楚亦宸追去。
楚亦雄看著兩人的背影,冷笑一聲:“鳳身嗎?”緊接著不禁咬牙切齒道:“一個罪妃的兒子,憑什麼?”說著,他也很很的離去。
穆晟夜和蘇茉兒一前一後的走著。蘇茉兒道:“今天楚亦瀟會來嗎?”
“不會!他如今重病在床,等病好之後便會被送往漠北服兵,若是來參加除夕宴,豈不是說明病已經好了?”
見蘇茉兒不說話,穆晟夜想了一下道:“當初寒王在楚亦瀟那吃了那麼大的虧,自然咽不下這口氣。從來睚眥必報的他如今也算是把唯一一局敗棋扳了回來。”
蘇茉兒也看了一眼穆晟夜道:“楚亦宸這個人從不吃虧,誰惹了他自然不會咽下這口氣。”
走進了這扇宮門,在穆家院落裏的溫暖和幸福也不能再完全驅散她心中的擔憂。可這個時候穆晟夜突然笑著說了一句:“這天下的事總有個意外。穆晟夜和蘇茉兒就是寒王殿下的那個意外。”
蘇茉兒抬起頭,剛才的那一絲寒意在他溫暖笑容中頓時全部消散了,對著他展露一個燦爛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