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750,出去之後好好生活,不要再回來了。”
生了鏽的鐵門在身後緩緩關閉。
韶清穿著自己兩年前的舊衣服,抱著自己簡單的行李包站在新城監獄門口,表情有些茫然。
一輛紅色轎車從遠處駛來,在韶清麵前停下。
駕駛座的車窗搖下,露出一張豔麗又年輕的臉來,她對著韶清展唇一笑:“上車吧!”
一個月後。
聽見門外的鑰匙開門聲,原本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少年突然一蹦三尺高,然後把桌上的零食垃圾全都掃在地上,順便把薯片袋裏的碎薯片全都倒在了沙發上。
門打開的瞬間,他已經重新躺回了沙發上,翹著二郎腿,看著電視,一個眼神也吝嗇給。
韶清打開門看見的就是滿地狼藉和坐在滿是碎屑的沙發上的少年。
在心裏歎了口氣,她反手關上門,隨手把帆布包掛在門邊的衣架上,然後把袖子折起來,開始收拾。
少年一邊嚼著薯片,一邊偷偷斜著眼看彎著腰收拾桌麵的韶清。
韶清長得十分好看,一種清純白蓮式的好看,她很白,卻並不是那種不健康的蒼白,而是像某種玉石一樣帶著溫潤的白,她的黑眼珠格外的黑,眼白幹淨瑩潤,臉上沒有任何妝點,就那麼白白嫩嫩幹幹淨淨的,側臉的弧度看著很舒服,麵無表情的時候氣質看起來有些冷,她留著一頭長發,發質極好,幽黑,泛著柔亮的光澤,長發發尾自然卷曲溫順的散在臉側。她穿的牛仔褲,加一件純白色恤,整個人幹幹淨淨的很清爽。
她猶自做著自己的事情,似乎完全無視少年的存在。
“你今怎麼來的這麼晚?!”少年不滿的質問道。
她連頭也不抬:“起得晚了。”她聲音也是輕輕柔柔的,很好聽,像是羽毛掃在心口,又癢又麻。
昨晚上陪客人陪到淩晨才收工,睡覺的時候已經快兩點了,不過昨晚的客人大方,報酬也給的相當豐厚。
見她連頭也不抬,少年有些憋悶,:“我餓了,先去做飯!”
“等我先把客廳弄幹淨。”韶清。
少年嘴唇不悅的抿了起來。
韶清手腳利落的收拾好桌麵,然後:“你先起來。”
少年語氣沒好氣:“不想起。”
韶清定定的看他。
她一雙眼睛格外的清澈,眼中寫滿了不讚同,讓人沒由來的產生一種負罪感。
少年撇了撇嘴,心不甘情不願的起身挪到了另一邊。
韶清飛快的把沙發上麵打掃幹淨,然後:“下次不要在沙發上吃薯片了。”
少年翹著二郎腿,混不吝的樣:“憑什麼呀?你不就是我保姆嗎?保姆就得幹這些活!”
他長得極好看的,也就十七八歲的年紀,一頭雜亂的黃毛,但是他皮膚白,生生壓住了,五官長得更是精致,走在路上經常會被一些女孩子偷拍。
韶清直起身子,粉嫩的嘴唇微微抿著,有些不悅的看著他:“我不是你的保姆,我隻是幫你媽媽照顧你。”
少年卻是臉色一變,猛地把韶清推倒在沙發上,雙手撐在她的身體兩側,一臉怒氣的瞪著她:“我不是和你過!在我麵前不要提起那個女人!”他精致的五官因為生氣而有些扭曲,卻依舊無損他的美麗。
韶清眨了眨眼,從善如流的點了點頭:“哦,我知道了。”
她這麼快認輸,少年反倒有些不爽起來。
“還不起來嗎?”韶清問。
少年這才發現兩人的距離挨得極近,這麼近的距離,她的臉上還是一點瑕疵都沒有,她沒有化妝,連粉底都沒有,幾乎可以看到她臉上細的絨毛,可愛極了,不像他學校裏的那些女同學,一個個像是在臉上刷了兩層石灰牆,張這個血盆大口,看著就倒胃口。
韶清發現少年突然發起呆來,沒了耐心,直接伸手把少年推開,然後站起來,走向廚房。
沒看到少年坐在沙發上黏在她背上不肯離開的癡纏目光。
這個女人在半個多月前突然拿著他家的鑰匙進了他家的門,是他牢裏的那位讓她來照顧他的,他用盡了各種辦法都趕她不走,把她的鑰匙搶了,她就能蹲在門口等他一整,執拗的讓他頭疼,要不是看她長得漂亮,他早就忍不住叫人把她打一頓了!
結果後來不知不覺就變成這樣,她每隔一就會過來替他整理屋子打掃衛生,如果他要求,她還會給他做吃的,以前冰箱裏都是啤酒和水,現在都被各種菜和水果給填滿了。
飯菜都是按照他的口味做的,能辣的人不停地倒抽冷氣。
林洋卻吃的很爽,韶清給自己炒了一碟青菜。
林洋一邊吃一邊問:“你到底是做什麼工作的?怎麼每那麼有空不用上班啊?”
韶清手裏的動作微微一頓,然後抬頭看著他,表情有些冷淡:“不關你的事。”
林洋半點胃口都沒有了,摔筷子就走。
韶清早就習慣了少年的喜怒無常,默默地吃完飯,把剩下的飯菜放進冰箱,然後走到少年臥室門口,敲了敲門,:“把飯菜放在冰箱裏了,你餓了熱一熱就能吃,我先走了。”
裏頭沒有聲響。
韶清直接拿著自己的包走了。
聽到客廳那一聲門響,林洋立刻打開門衝出臥室,客廳裏哪裏還有韶清的身影。
“走就走!當這是你自己家啦!”林洋滿心的不忿,一腳踹在門上,發出震響。
韶清的確是來就來走就走,除了她的名字,他對她一無所知,年紀、哪裏人,住在哪兒?做什麼工作?電話號碼,全都一概不知。
林洋都懷疑要是韶清明不來了,那就等於是人間蒸發了。
韶清出了區,找了個自助取款機,把這一個星期的錢轉進了一個賬號。
是夜。
華燈初上。
巴黎娛樂會所還很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