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致猛地點了點頭。
到這裏,顏致再也撐不下去了,心裏盤算著時間,時姑姑怎麼還沒發信息給她。
靈機一動,她說:“老公,我現在躺一會兒,一會兒我睡著了你再過去看奶奶,好不好?”
時慕點點頭。
顏致剛躺下沒一分鍾,手機響了,時捷言簡意賅的四個字:【警報解除。】
顏致這才安心躺下,佯裝睡著了。
這時買日用品的女保鏢麗莎進來,時慕示意了她照顧好人,便起身去了隔壁的病房。
病房裏,時捷正一個人坐在老太太身邊,和她自言自語著。
時慕進屋時,就聞到了一股特殊的煙草氣息。
他一滯,這種味道,總感覺好像在哪裏聞到過.....
當天晚上,老太太再次進了搶救室,醫生連下了兩道病危通知書。
除了還在公司忙碌的時靖康,剩下人係數到齊了,都圍在搶救室門口。
朱幻甄急得團團轉,私下和時靖軒低語著什麼,時耀泉依舊神情冷漠。
夜裏十二點多的時候,老太太走了,沒留下一句遺言,走廊裏哭成了一團兒,有的人是真得傷心,有的人是為了演戲,至於誰有多少真心,估計隻有當事人自己知道了。
老太太遺體入殮後,一群人在殯儀館附近設了靈堂,供大家來悼念。
付景修一身黑衣,走近悼念靈堂時,時靖康迎了上來,倆人寒暄了幾句。
時慕遠遠的看著來人的表情和一舉一動,絲毫看不出悲傷的情緒,心裏多時的疑慮,頓時煙消雲散了。
而他卻不知,付景修在離開前,悄無聲息的將一件東西塞到了時捷的手裏,輕聲說:“讓她帶著這個走吧....”
老太太遺體火化的那天,天空下著蒙蒙的細雨,清晨的墓園,格外的靜肅。
墓園裏,草木榮生,時不時有鳥低低的飛過,還有陣陣清香的泥土氣息傳來。
這裏是京郊的風水寶地,老太太和時家老爺子一起,被葬在了一顆鬆柏下,寓意著福蔭子嗣,萬年長青。
時家人均是一身的黑肅,時靖康捧著骨灰走在最前麵,神色凝重,任由媒體記者低調的拍照。
時慕抱著要和老太太一起入殮的衣物首飾,滿眼紅腫的走在第二位,後麵跟著的是抱著巨幅照片的時靖軒,麵露淒色。
人群中,有一道身影,與普通賓客站在了一起,與其他賓客不同,他臉色慘白如紙,卻堅持自己撐著黑傘,黑色的風衣搖曳在風雨中。
他麵無表情的看著時靖康作為“長孫”將老太太的棺槨放入墓穴內。
然而緩緩收攏的手指,卻出賣了他佯裝鎮定的內心,手腕處,皮膚似乎比周圍愈發刺眼的白,是摘下了多年以來一直佩戴在手腕上東西造成的。
他忍不住習慣性的去摩挲手腕,已然空空如也。
她終究是走了,同時也帶走了他對時家所有的記憶和牽掛。
“這裏環境很好,奶奶,您可以安息了,阿傾接下來要做的事,你不要怪,百年之後,自會下去親自求您原諒。”
一世祖孫情,緣盡於此,唯盼此珠,常伴妤身,寥表吾情,寄吾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