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麵的水聲戛然而止,時慕赤著上身,下身圍著浴巾,頭發還濕著,探出頭來。
“什麼朋友?”
顏致不想騙他,隻得實話實說:“付景修,他突然發病了,所以.....”
顏致還在努力的組織著語言,想著怎麼說,時慕才能不生氣、不懷疑,豈料他隻是解下了圍在腰間的浴巾,開始穿起了衣服。
“你這是?”
“太晚了,我送你過去。”時慕的語氣雲淡風清。
顏致一瞬間有點驚訝,時慕竟然沒有生氣。
來不及多想,她立刻拿了醫藥箱,和時慕一起上了車。
倆人開車,由派來接顏致的車帶著,一路低調的駛進了付景修的府邸。
車到了院子裏停穩後,時慕才摸了摸顏致的頭說:“上去吧,我在這裏等你。”
顏致點了點頭,急匆匆的上了樓,唬豹此刻已經從樓上下來,站在不遠處時刻警備著,觀察著時慕的一舉一動。
時慕嗤笑,看來付景修身邊這第一高手,還是很忌憚他的。
默默的點了一根煙,他也不動,靠著車慢慢等著。
顏致上了樓,付景修房間裏已經圍了很多人。
安淮見顏致過來,急忙迎了上來,聲音有些哭唧唧的,“寶貝,你快看看老大吧,他整個人都不好了!”
顏致朝床上的人望去,此刻他已然臉白如紙,整個人大汗淋漓,身體微微蜷縮著,死死的咬著被單,很痛苦的模樣。
顏致歎氣,問:“那些藥都給他服下了?”
一旁眾人猛點頭。
她揮揮手,示意財狼留下,剩下人都出去。
她快速從布包裏拿出了針,在付景修手上、腳上的各個穴位開始施針。
二十分鍾後,付景修這才慢慢直起了蜷縮的身體,微微睜開了眼。
顏致劈頭蓋臉的一句話:“怎麼樣,還活著吧?”
付景修無奈的緩緩翻了個身,捂著額頭,嘴角勉強扯起,“還行,還沒死。”
“看你這副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想自殺呢?”顏致這才鬆了口氣,拔了針。
“嗯,我都看到閻王殿的門了,隻是閻王爺告訴我,我還有些事未了,才又給我趕了回來。”
顏致無語,不想再和他調侃,表情也突然變得嚴肅起來。
“還笑?要不是我今天在京都,估計你現在都已經開始喝孟婆湯了!”
付景修嘴角依舊勉強扯起,“他....不知道你來吧?”
顏致無語,“你都已經成什麼樣子了,還在乎這些,今天為什麼要冒這個險,難道不知道過量飲酒,會加快體內毒素的擴散嗎?”
“知道,局勢所迫。”
顏致又歎氣,“今晚什麼情況,這酒就非喝不可嗎?”
“嗯,時家的鴻門宴,非喝不可。”
顏致無奈,收了針,又給付景修摸了摸脈,繼而吩咐一旁的財狼,“你按照這個藥方,讓人去熬藥,我有幾句話,想單獨和他說。”
財狼領命而出,顏致將付景修慢慢扶起,讓他靠在床頭邊。
付景修渾身都是黏膩的汗,想象到樣子有些狼狽,所以急著趕她走,“我已經沒事了,你快回去,這樣深夜來,勢必會引起他的懷疑。”
“已經晚了,是他送我來的,人就在院子裏。”
付景修無奈的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