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衣連西在聽到她懷有一個月的身孕的時候,老者後麵說的話她基本上都沒聽進去。她完全驚呆了,雙手不自覺地朝腹部摸了上去。
她……她這裏有一個小生命了?是開玩笑的吧?就一次而已,運氣這麼好?一次就中?
那老者見衣連西呆呆的,笑了笑便走了出去。
怎麼辦?這是橘歌的孩子,是那個惡魔的孩子,她要將它留下嗎?
縱使橘歌怎麼可惡,可孩子畢竟是無辜的啊。這不僅是他的孩子,更重要的是,它是自己的孩子,既然是自己的,那為什麼不留下來?
衣連西的目光柔了下來,寶寶,跟著媽媽躲躲藏藏的會很辛苦的哦,你會很堅強的和媽媽一起的吧?嗬嗬,寶寶,寶寶……
初為人母的感覺很別扭,也特別新奇,衣連西告別了醫館的老者,她不打算騎馬了,以前無所謂,但現在她肚子裏多了一個小生命,她得為小寶貝兒著想。
於是,她雇了輛馬車,雖然不比騎馬速度來得快,但怎麼也好過走路啊。
趕了幾天的路,來到了平城,這是個富饒的城池,這麼沒日沒夜的趕路已經離橘歌的府邸很遠了,衣連西便也打算在這個人多的城池歇一歇腳。
這幾天,她都特別的疲憊,總是感覺有什麼東西在她的腦子裏要破土而出的感覺。這很奇怪,不過她也沒多想,就當是孕婦的特征好了。
這天晚上,衣連西躺在床上沉沉地睡了過去,她做了個夢,一個噩夢。
夢裏,有一個小女孩,小女孩非常膽小,一些長得很漂亮的婢女模樣的女子對她特別不好,女孩並沒有反抗,她隻是默默地承受著別人對她的不好。
直到有一天,她被騙去後山,後山有一個萬丈懸崖,據說以前有仙子掉落下去就再沒有回來過,下麵煙霧繚繞,可見其深度。女孩被那些調皮的仙婢帶去那處懸崖,並騙她去摘懸崖上生長的萬年綠靈芝,女孩縱然害怕,可還是去了,仙婢卻在這時壞心地笑了,她將女孩一推,那女孩便這樣掉了下去……
“啊——!”獨留那聲充滿絕望與恐懼的尖叫聲盤旋在上空。
衣連西猛然從夢中驚醒,汗水大滴大滴的從額跡冒出、滑下,如此反反複複。
她將手撫上心口,那裏“咚咚咚”地一直跳個不停,四周是這樣的安靜,而心跳的聲音又是如此的大聲,好似要跳出來才肯罷休一般。
她不知曉為什麼會做這樣一個夢,也不知道夢裏的那個女孩是誰,又與自己有著什麼樣的關係。
她隻是覺得自己仿佛就是那個小女孩,因為她能感受到那種絕望,她也能很清楚的感受到女孩當時的那種恐懼。
衣連西皺了皺眉,那不像是一個夢,倒好像是久違的記憶,一個被她遺忘了的記憶。
那個女孩,就是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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