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院總共有多少人呢?
一共二百八十四人,這個員額自梁景帝開始,就沒再變動過。
二百八十四人,又被分作六院。
那六院的太醫,自從有了這三種灰色收入以後,還真就是各司其職、沒再出現過任何紕漏。
但仍有一些貪心過甚的人,在太醫院掌握過實權。
他們還在這些公開的、按規矩的之外,另辟出一些潛規則、收黑錢的套路。
譬如醫者執醫之初,必須得獲太醫院頒行醫官牒。
想拿到那個官牒,不好意思、沒有二百兩,你是拿不到滴。
醫者單純為人診治一段時間,積累到足夠經驗,想掙開藥方的錢了。
對不起,三百兩、開方官牒給你。
拿不出三百兩,太醫院一準兒告訴一句話:有多遠就、滾多遠。
就算是個獸醫,想要在大梁境內合法執業,也難逃太醫院這最基本的五百兩敲詐。
這些黑錢拿到手以後,太醫院做主的人,還算有點道義。
他是不會讓某一個人私下獨吞,而是拿出來、給每一個禦醫按人頭均分。
久而久之,這“執牒辦事費”,也就成了半公開的黑規則。
正是有了這些灰色的製度、規矩出。
如今天下醫者,大多數人想入太醫院的初衷,已經發生了質的變化。
原本能入太醫院是光宗耀祖為目的,可如今卻變成了渴望得到高官厚祿、可以財源滾滾來……
深知醫者行當有諸多黑暗,更知肖章是準備重賞之下招勇夫。
安子玉瞪著眼、盯著肖章道:“連那群肮髒的太醫你都想招募,你的想與皇家爭醫者嗎?肖元敬,你若此利欲熏心,我還真是完完全全地看錯你了呀!”
“誰說我要與皇家爭醫者了?”
聞其言,肖章淡笑道:“您不肯與我合作,我就招一些兼職的太醫來幫忙。他們平時該做什麼、還做什麼。隻是在我需要的時候,他們來出藥方、幫我監管製藥,然後從我這多拿一份收入。我這不是要與皇家爭醫者,反而是要幫皇家養禦醫。”
話微停,肖章的笑容變得有些邪魅:“入太醫院者不得經商,不能出宮問診。可本朝哪條王法有明定,太醫院的人不得兼差拿錢了?再說了,您若是應了我合作之請,我又何必費這勁兒呢?”
看到肖章這邪魅的笑容,安子玉更覺這是一個jian商,一個為富不仁、陰險狡詐的jian商。
心生厭棄,安子玉放下了肖章。
“你愛怎樣、便怎樣吧!”
起身之際,他憤然地道:“以你今日所思、今日言行,老夫真悔不該來此。不過你放心,老夫既然來了,也答應了太子殿下要將你救活、醫好,老夫自會踐行承諾。至於其他,一切免談。”
話說完,安子玉起步便朝屋外走。
一見此狀,耿金玉急忙上前。
“神醫留步、神醫請留步。”一把拽住安子玉的衣袖,耿金玉急聲道:“您誤解肖郎了,他並非是一心求財。他定是想以藥場為基,來鏟除當今醫者行當見不得光的勾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