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紫蘇一下就看清了人,正是她失蹤多日的弟弟。
此時她顧不得在胡八刀麵前的形象,碎步急促就跑到了病床旁,中指與食指扣在藥王江脈門之上,以心晶之力查探全身。
“這是?”她遲疑道。
“是心晶之力爆發後留下的後遺症,所以我才不敢讓他貿然醒來。”胡八刀來到他的身側,看著藥王江說。
“怎麼會?”
“江兒他從學過使用心晶能量,何以會忽然爆發?”
說完她再次使用心晶之力探查藥王江體內,就見藥王將的身體之內,在心晶之處有一股黃色的濁氣包裹。
濁氣阻礙心晶能量循環流動,使藥王江的身體運轉出了問題,以致於無法正常醒來。
這股濁氣與藥王府修習的藥毒法則產生的能量形態相似,隻是更加濃鬱,正是心晶超出負荷之後體內自動生成的保護能量,防止心晶碎裂。
藥紫蘇知道這確實是心晶爆發後的後遺症,她皺起了眉頭。
如果貿然打破這層保護的濁氣,有可能引起心晶碎裂,最好的結果是終身癱瘓,當然更大幾率的可能就是當場死亡。
但若是由他自己體內調整回複,短則數月,長則數年,全憑天意。
“你也不能治?”胡八刀問。
藥紫蘇乃藥王之女,毒術雖然不高明,但醫術卻盡得藥王醫術真傳,他帶藥王江前來,除了相見戀人,本也是以為她能治的。
“隻有父親有辦法。”藥紫蘇搖頭。
“到底怎麼回事?”藥紫蘇將中指與食指從藥王江脈門拿來,深吸一口氣,問。
她問的是藥王江為什麼會成了現在這樣的模樣。
熟悉藥紫蘇的人知道,這是她生氣的前兆,正在努力通過深度的呼吸調節情緒。
胡八刀自然是熟悉她的人,所以任他平時再如何不不羈也不敢在這時候觸她黴頭,遂簡明概要地將所知的經過告訴了她。
自賣馬之後他就一直跟著藥王江兩人,路上見他們遇險,除了替他們解決了幾個小毛賊之外,其餘的時候都沒有出手。
那時候他單純是對兩人好奇,並沒有認出藥王江來。
直到黑馬倒地,商清逸被長劍貫胸,藥王江心晶爆發之後,他因此認出藥王江的身份,才出手救下兩天人。
其他的如白鹿城、葬劍府,多方勢力對藥王江所做的事情,他亦知道大半。
唯獨藥靈的事情因為在他遇上兩人之前,他並不知情,因此與藥紫蘇交代時漏掉了。
“白鹿城?葬劍府?”
“為什麼?”藥紫蘇蹙眉思索。
胡八刀指了指商清逸說:“我遇上江兒時就與他一起,想知道詳細,弄醒他就知道了。”
藥紫蘇點頭,從胡八刀的敘述中她知道商清逸為藥王江不顧性命擋了一劍,雖然不知道原因,但她仍心懷感激。
有恩必報,即使不為真相,藥紫蘇也會全力救他,更別說現在隻有商清逸能說清楚所有事情。
於公於私,藥紫蘇都要救他。
她醫術高明,方才一眼已經看出商清逸是因為被長劍貫胸傷了肺,又加上失血過多才會昏迷不醒。所幸的是心晶沒有損傷,即使她不出手,尋常醫者以藥材慢慢溫養,以時間換身體也能將他救活。
但她等不了時間。
“老王,給我拿一寸冰絲。”藥紫蘇對藥房老板說。
被喚作老王的藥房老板點頭,麵對小了幾十歲的藥紫蘇畢恭畢敬,小跑著就去了店裏地窖。地窖裏存著冰塊,放些不易存放的藥材,保持新鮮與功效。
藥紫蘇所要的冰絲在地窖深處一個冰雕的盒子裏。
冰絲乃是冰蠶吐的絲。
冰蠶長於雪山之上,飲冰吃雪,天性寒冷無比,所吐之絲柔韌無比,遇熱則化,是治療內髒破損的良材。
冰蠶難得,冰絲可遇不可求,而以冰絲治療內髒破損更是藥王府不傳醫術。
若非如此,胡八刀也不用非得等到藥紫蘇不可。
老王將盒子與冰絲一同拿起,腳步飛快又小跑著到了大廳,將裝冰絲的盒子放在病床之前,然後便眼羨地退下。
冰絲之法,內府醫師沒有資格習得。
一切準備妥當,隻見藥紫蘇引能量入掌輕輕印在冰盒之上。冰盒表麵紋絲不動,但若看裏麵,則能發現冰絲霧化成氣,緩緩彙到藥紫蘇手掌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