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灑在澀穀的街上,一些人突然頭暈倒地;有人摸著鼻子,和同行夥伴尷尬地笑著詢問是否有紙巾。
異變正在龐大的城市中累積,路人湊上去圍觀,產生迷昏者的周遭自然形成了一圈矚目,從上空俯瞰繁華的澀穀,大廈起伏,人們黑壓壓地穿梭在高樓間的方塊格子,這小小的人牆在熙來攘往裏是如此不起眼。
望不到盡頭的摩肩接踵,老婆婆停下來,努力地堵住流血的鼻子,也有忙碌的上班族仰著頭,繼續打著電話快速地走過。
圍起一圈,指指點點說話的人牆越來越多。
各地四處,談論的聲音變得統一……
有好心的人伸手推迷昏者。
“喂,先生……”
“喂,這位女士……沒事吧?”
“建太君,你昨晚睡得很差嗎,怎麼一直在流鼻血?”
“該死!這個鼻血……啊,我不是再說客戶您,真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對不起!”
“媽媽,我的血止不住……”
純拉著佐藤優乃,站在十字路口,就是被這樣的被無數混雜不同,卻又逐漸奇異融合的聲音包圍起來。
純看得清楚,優乃也在純說話轉變的愣神裏回味視線中的龐大人群,他們看著仿佛與往日一樣運作的人流不斷出現變化,斷裂。
紅燈下,對著他們鳴喇叭的汽車駛過身邊,似乎歪歪扭扭,透過車前窗,優乃見到司機麵目猙獰。
“啊!”
優乃抓住了純的衣袖,結巴地說,“阿部老師,你剛才,說了什麼?”
各式各樣不詳的跡象已籠罩城市,呈現在他們麵前。優乃覺得現在這一刻好詭異,好想逃離,如果她記起看過的恐怖電影,一定會表示此時澀穀的既視,好像生化危機裏喪屍爆發前驚悚鼓點的氛圍。
純抿著唇,在他前麵的路牙邊,就有一個男人向一個帶孩子的母親索要餐巾紙,隨後各自望著滴答滴答,染紅的兩灘水泥地沉默不語。
母親抱著孩子跑了,那個男人退了兩步,猶在試圖抬手,提醒那位主婦,把孩子橫抱著吧,你白色的披肩,就要洗不幹淨了。
不詳的紊亂在極短的時間內蝗蟲過境,擴散所有人的世界,逐漸,有普通人在心悸地停下,茫然張望了。
再次感受到透過緊緊抓住的衣袖,女孩傳來的不安,他按住對方的手,明白脫口的“離開東京”並不實際。
“你快回學校的旅館。”
這樣的吩咐似乎傳達不了多少的安心,然而優乃看著阿部老師嚴肅的臉,也明白這大概是目前最穩妥的庇佑之處。
“快來人啊,這邊……”
“沒有呼吸了!”
“現場的醫生——”
有人開始呼救了。
當未知病毒所帶來的不適症狀加劇,也將人群各地的反應刺激得劇烈。
可這遠遠未到結束,接下來,是真正可怕的“異化”。
純皺眉不語,忽地,他察覺到身旁的女孩還站在原地沒動。
他奇怪地揮了揮手。
“阿部老師……我怎麼回去?”優乃說道。
“打的,坐出租車。”
這還用問嗎?難道日劇跑啊。
優乃表情快哭出來,“我沒有錢。”
“……”純想起來,這裏坐出租車太貴了。
女孩也不想顯得自己蠢蠢的,救命關頭,正是十萬火急,因為錢不夠,她實在難為情了很久。
純扔出一張黑色的銀行卡,“拿著,你刷不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