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傑紮布一聽,覺得不,這兒怎讓達蘭花又摻和進來了啊。
來,自打一鬧牧改,二爺府的老老少少就讓貧牧團和貧牧會的人給攆到幾個冬營牧場了。以往,二爺府的幾輩子待人溫和敦厚,貧牧團開會也就沒太難為他們,是讓他們從二爺府裏搬出,牛馬羊也和貧牧們一樣,沒少給他們。
達蘭花是老巴的客,隔三差地就要過來和老布說說話。今兒個早晨來,見了石柱子和阿爾斯楞。一問,又勾了自己的心病。達蘭花央老布說:“上我們冬營牧場吧,誰也不見找不到,讓他們小哥倆跟著牛群羊群玩又省心,他倆肯定會高興。”後又和阿爾斯楞商:“倆要是姑姑裏玩,姑姑一人給們一匹馬。”楊石柱眨著眼睛說:“騙我們啦,我們連一匹馬沒有,能給我們兩個小孩一人一匹馬?”阿爾斯楞說:“要給我馬,得給我爸樣的黑豹馬。”楊石柱也趕忙說:“我得要我爹騎的大白馬。”達蘭花說:“行,行啊,姑姑的馬群裏有一匹黑花馬和一匹白馬,是年才騸的三歲子馬。”兩個小夥聽了這話,拍著巴掌,蹦高兒來。老布一沒轍了,更何況也喜歡達蘭花,就答應了。有老巴說了一句:“人的孩子金貴著呀,磕著碰著的就不了。”達蘭花笑著說:“心吧,巴大叔,我會像自己身上掉下來的孩子一樣紙包紙裹地他倆擱來!”
桑傑紮布聽完巴老倆口的述說,就說:“就吧,我來了咋也得。問問孩子在哪兒待著,這兒定下來。要說刁二旅長現在也不敢追下來,可這到處亂跑可不行,沒個準地方讓大擔心。”老巴說:“對呀,,走,我領們。”烏雲說:“老舅,不用了,我地方,我和他們一就得了。”
達蘭花的冬營地牧場麵全是沙丘,長著紅柳和黃柳。沙丘中間是一個寬闊的沼澤地,長著溜腰深的蘆葦、蒲子和三棱草。在幹枯紛亂的蒲草中,深紅色的蒲棒子顯露著單調的身影。還在結著冰的水窪像一塊塊姑娘們梳頭用的鏡子片。現在雖是一片枯黃的景,茂密的蘆草地仍是牛馬們豐厚的糧倉。遠遠地,騎在馬上也能到牛群的脊梁背,紅的黃的黑的花的,出沒在草場的深處。
近處,有一群吃飽了的牛臥在小邊,悠地芻著。
達蘭花和阿爸、阿媽住的兩座“崩崩”就坐落在這個冬營牧場的沙兒上。小時候,烏雲和烏蘭在達蘭花的陪伴下,曾經來過這裏。時,三個小丫頭片子在這裏吃,在這裏住,在這裏玩,鑽到草叢柳條叢中藏貓貓,開心極了。後來,格和布攛掇著要讓桑傑紮布續了達蘭花,烏雲也是非同的。是又蹦出來一個誰也不喜歡又誰也惹不的諾音高娃格格,撮的法撂下了。達蘭花人卻撂不下了,說這輩子非桑傑紮布不嫁,嫁不成寧可在當坐老(漠方言:坐女)。這,到了阿爾斯楞和楊石柱,一種母的愛憐之與男女之間的戀糾葛在了一,便出了孩子帶來的決定。
大老遠的,桑傑紮布就見達蘭花站在院子,和兩個孩子拿著掃帚在給一匹白馬和一匹黑花馬清掃身上的草屑和塵土,這大概就是要送給兩個孩子的禮吧。。
兩足有牛犢子高的大黑狗首發現了陌生的人群,一邊“汪汪”地叫著,一邊凶狠地撲了過來,桑傑紮布的黃虎也“嗚嚕嗚嚕”地叫著迎了上。
達蘭花抬頭,警覺地兩個孩子擋在了身後,握緊了手中的掃帚。烏雲喊了一聲:“達蘭花,我是烏雲。”楊石柱和阿爾斯楞歡呼著,從身後箭一般地衝了出。烏雲又笑著喊了一句:“達蘭花,誰來啦?”達蘭花定睛一,手中的掃帚落到了地上,眼淚開始在眼眶打轉來,小聲說了句:“桑傑紮布總算來了!”後仰臉,雙手什,抹了一臉說:“長生啊,這是老安排的呀!”這才叫住狗,跑上來烏雲和桑傑紮布的馬韁繩了過來。烏雲打趣說:“桑傑紮布的馬牽拴了,我的馬不用。”說得達蘭花挺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