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離賦點了下頭,便從儲物戒裏把遺詔煞了出來,韓一霸便上前雙手接過來,又坐回座位緩緩展開。遺詔上隻有寥寥幾行字,兩眼就看完了,邊看邊恨恨地道:“鐵證如山,薑離存果然是在篡位!”
薑小白道:“他若不是篡位,也就不會血洗皇宮了。”
韓一霸又把遺詔遞還給了薑離賦,轉身又道:“那我們該怎麼做呢?”
薑小白道:“我會讓人把這份遺詔臨摹數萬份,你派人在全國各地把它偷偷散發出去,特別是京城,而且還要把新皇登基的消息一起發出去,與其同時,再派些人帶著皇上手諭去找那幾路元帥勸降,手諭上說,念他們不知內情,才會為虎作倀,隻要他們棄暗投明,願意歸降,一切過往,概不追究,最先歸降的兩人,還要封侯。”
韓一霸點頭道:“好主意。你放心,勸降的事,我一定讓人做得神不知鬼不覺。”
薑小白道:“不,表麵上你要做得神不知鬼不覺,但手諭上的內容一定要想方設法讓薑離存知道,這種感覺很微妙,一定要讓薑離存覺得是好不容易才得到手諭上的內容,而不是我們故意想讓他知道的。”
韓一霸畢竟也是聰明,稍一思慮,便回過味來,豎起拇指道:“殿下有清涼侯輔助,如同當年太祖皇帝得老清涼侯,國之大幸也!”
薑小白道:“鎮南侯太抬舉我了,我都是沾鎮南侯的光,要不然我現在還在清涼城裏瞎胡鬧呢!”
薑離賦道:“有兩位侯爺輔佐,乃是離賦三生有幸!”
薑小白道:“既然鎮南侯沒有異議,那我們現在就讓皇上登基吧!”
韓一霸怔道:“怎麼登基?怎麼也要準備一下吧?”
薑小白道:“非常時刻,非常對待,一切從簡,我們行完三叩九拜大禮,皇上就算登基了!”
韓一霸道:“這也太簡單了吧?是不是有點委屈殿下了。”
薑離賦忙道:“不委屈不委屈,我不在乎這些虛禮!”
薑小白道:“就是,現在隻是權宜之計,我們一定會殺進京城,給殿下補一個風風光光的登基大典。”
韓一霸點了點頭,道:“那行!”
薑小白便起身道:“那大家還愣著幹嘛?還不過來拜見皇上?”
幾位郡主直到此刻,心中震驚難平,真不敢想象一直待在他們身邊的兩個人,原以為隻是薑小白的親戚朋友,沒想到竟然一個是皇上,一個是公公,比鎮南侯還要大,這麼好的馬屁,赤/裸裸地放在他們眼前,他們竟然一下都沒有拍,現在想起來,都想抽自己一耳光。
眾人在薑小白的帶領下,齊齊跪倒在地,行三拜九叩大禮,山呼萬歲。
薑離賦直到此刻,都覺得難以置信,自己夢寐以求的事情竟然悄無聲息地發生了,雖然很草率,但畢竟是登基了,有了皇帝的身份,也有了忠於自己的臣子,況且他還是正統,一時情難自禁,淚水就模糊了雙眼,雖然他要走的路還很長,但畢竟是有路可走,不像在遇到薑小白之前,感覺連一條能走的路都沒有,全是絕路。
待行完大禮,各自歸位,韓一霸又道:“皇上,既然你登基公布天下,待在關外肯定是不安全了,要不然跟卞公公隨我入關吧!”
薑離賦道:“有清涼侯在,我很安心,倒是進了關內,人來人往的,一刻都不得清靜。”
韓一霸道:“既然如此,我就不勉強皇上了。”又看著薑小白道:“清涼侯,皇上的安全我就交給你的,要是皇上少了一根汗毛,我饒不了你。”
薑小白笑道:“韓侯放心,我既然敢讓皇上登基,就定能護他周全。”
韓一霸哈哈一笑,道:“好,清涼侯果然有魄力!”起身又道:“皇上,既然你不願隨臣入關,那臣就要回去了,時不我待,我要把清涼侯交給我的事情好好辦了,免得夜長夢多。”
薑離賦道:“那就有勞鎮南侯了。”
韓一霸道:“食君之祿,為君分憂,這是臣分內之事,臣告退!”
待薑離賦允口,轉身便走了。
薑離賦領著眾人一直將他送至山下,目送他離開,許久才歎道:“鎮南侯果然是忠勇之士啊!”
韓一霸回到大營,也顧不得夜深,就派人把韓冰叫了過來。
韓冰剛進帥帳,韓一霸便道:“皇上登基了。”
韓冰怔道:“父親你糊塗了?皇上已經登基幾年了。”
韓一霸冷哼一聲,道:“我們確實都糊塗了,被薑小白蒙在鼓裏蒙了幾年。”
韓冰又是一怔,道:“父親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