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裏平及奔水,車非朝度聞人
——宿森置令
徒百裏行空擲目,宛延平雅示籌梁。
守金及伺亡征過,奔水究追怯候央。
天運車非不動檻,入朝劫勉顧行喪。
持度血製千升載,抑緒聞人縱棄鄉。
“老頭子,我看這事兒得避一避。”及樸渠晚上找了個沒人進出的時候來到老爺子房間,“工業協會大選,我去北圖給平家幫忙,家這邊要不停診?”
“家裏不急,你去平家住多住一陣,老二他估計一年半載不會回宿森。還有,順便把清秋帶過去幫忙。”及老爺子搓著手裏的小擺件,想了想,“我尋思著,還真有個人能辦這事兒。”
“要辦?咱們及家摻和進去不大好吧。”及樸渠擔心老爺子想把事情弄個明白,若真能探出個究竟倒也好,就怕這麼大的事情千絲萬縷牽扯著,容易觸到雷區。老爺子到底想在其中得到點兒啥,一時半會兒猜不透。“萬一打擾到那四家,會不會太招搖。”
“明著來不成。”在老爺子及滿則六七十年來搭建的信息網中,暗地裏或促成或搞砸大大小小多少事情心裏清楚得很,什麼事情怎麼做是十拿九穩的方法更了如指掌,但這次的事兒往大了說涉及到幾百年的祖宗曆史,往小了說也是三十多年來大家族的麻煩,沒什麼人願意提起這個事,很多老人都當是沒發生過似的,雖不是刻意躲避卻真是沒什麼機會能談起來。“現在算算看,該到頭上來了,不折騰折騰,躲不過去啊。”
事情的起因說起來奇怪,捋不清頭緒。宿森八大家族其中三家大當家的孩子在二十來歲的時候突然失蹤。幾年後,隻有一家的女兒突然一個人回來了,問她之前去哪裏怎麼都不說,沒幾年她就瘋了,瘋了幾年後莫名其妙地暴斃而死,瘋的時候是送到及家診治的,由老爺子及滿則和他的三子及樸渠負責,所有診斷書均由及樸渠親手書寫,人死後交還給了她家當家的大哥。這事情已經淡去了十幾年,沒人再提起,兩家走得不近但也沒特地聯係過。及樸渠前幾天突然收到一封戳著車非家印的信,信中寫了三家失蹤人的名字,下麵畫了一條鱷魚,在鱷魚的背上插著一把長刀,刀上串著一顆淌血的心髒,落款的人名是車非家三十多年前剛出生不久就死了的嬰兒的名字。及樸渠知道事有蹊蹺,旁敲側擊探尋信件的來源,發現車非家並沒人寄給及家任何信件,及家的其他人也沒看到過這封信,更離奇的是,根據室內外的監控翻查,這信是憑空出現在他的桌上的。
“讓清夏去試試看怎麼樣?”及樸渠覺得二侄子的個人能力挺強,獨當一麵沒什麼問題,“他的座印是恭訟,挺適合去查探事情。”
“不成,恭訟這個能力總是要明麵上爭個道理的,適合高來高去地理論,不大能用在背地裏。”及老爺子提起筆在手邊的紙上寫了三個字——及清晨。
“清晨?他還沒取座印,宿森的事情沒處理過,叫他回來會不會押太大了?”及樸渠很了解自己的兒子,從小隻挑自己感興趣的事情做,算不上懶散,但不是個勤快人,比較有責任心,談不上有大擔當。大學畢業到現在還在外麵打工,找了個互聯網行業的工作,在創業公司做個項目經理,雖說賺的錢夠花,但始終未能攢下什麼本兒,過年回家囊中羞澀,拿不出幾個紅包。“不過……回來沒準對他來說是個好事,在外麵晃不出什麼名堂。”
老爺子從桌邊拿出個本子,緩緩翻開,翻到寫著及清晨名字那一頁,幾乎是空白的,零星幾行記的隻是學校的名字,從小到大沒做值得記載的事情,細想來卻難得,誰都不記得他做過什麼,更不知道將來能做什麼,“錯中取錯,錯不了,正路不好走,清晨心地幹淨心眼活分,就算成不了事也惹不出多大麻煩。”還有一層原因老爺子沒戳破,清晨極有在背地裏搞事情的天賦,不出頭不爭功,同輩中算不上聰明機靈,卻也沒吃過什麼虧,表麵上風平浪靜,私下裏偷摸得逞,很多次沒證據抓不到把柄,沒人能追責到他頭上。
“咱們及家會不會在這事兒上陷得太深了?”及樸渠將信紙放在桌上攤開,“看字不是現在車非家管事兒寫的,他們家跟那三家的人也沒太多交集,我打聽了一下,車非家的人不知道這事兒,也沒誰刨墳掘墓找那個夭折的嬰兒。”
“擔心的不是這個。”老爺子走到書架邊,從角落裏抽出一個破爛發黃的舊書,“這本是奔水家那個瘋丫頭留下來的,能看清的沒幾頁,她死前也一直說鱷魚,說心找到了。這書是手抄本,你看這字,跟你那信是出自同一人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