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晚飯之後,陳滅真慵懶地側臥在木榻上,寬鬆的白衣鬆鬆散散地落在地上,露出他結實的胸肌。
柳絮一般的黑雲遮住了天上的圓月,緩緩劃過。
悟空盤腿坐在陳滅真的一側,他們的中間放著二壺清酒,公邀明月對飲。
“我都不信佛了,娶些個美嬌娘不過分吧?”他用舒緩的語氣問道。
悟空不言,隻覺得這家夥的身上幾乎看不見前世的影子,像是一個全新的人,一個比前世更為普通的人。
上一世的唐僧,不近女色,不喝酒吃肉,恪守戒律,吃粗茶淡飯,伴青燈古佛,活的比神仙還要神仙,杜絕了人的七情六欲,顯得有些不太真實。
但要問悟空更喜歡哪一個師父,他一定覺得和現在的師父相處起來更加的舒服,而且更有意思。
陳滅真繼續說道:“這些個美嬌娘都是些苦命的女子,有些是失足落與煙花巷柳之間的,有些是被父母拋棄的,有些是從異邦運來的奴隸,有些是連肚子都填不飽的小乞丐……我將他們帶到家裏來,一方麵是給她們一個安定的居所,總比在外麵風餐露宿,衣不果腹好些。
至於另外一方麵嘛……”
陳滅真舉杯一飲而盡其中的酒水,笑道:“這些個姑娘長得也很漂亮,總有些舍不得這樣的女孩子走進了脂粉窟中,失落嬌美。”
還是饞人家姑娘的身子……
悟空吃了些酒,不太喜歡這些個酒水的味道,“還是我那些猴子猴孫釀的果酒吃起來夠味兒!”
“山中的酒吃的是味道,這人間的酒品的是苦難!”
陳滅真微微一笑,飲盡一壺酒,站起身來,束緊了身上的衣衫,讓他的身體看起來挺拔英俊非凡。
散盡了一身酒氣,陳滅真說道:“這樣的月光下,是能看見長安夜晚的藏汙納垢之處,悟空,可與我一起去那經塔之中拿來魔經?”
悟空微微躬身,“但隨師父前去,這天下還沒有俺老孫去不了的地方!”
小院兒中,陳滅真拉開了小木門,與悟空一起出了小院,往那長安的一座高塔上走去。
那地方叫大雁塔,唐僧當年將經文從西天帶回來,太宗皇帝便將那些經文藏在了此間,有長安範圍內的各個佛寺派出武僧鎮守經文。
隻是那大乘佛法本就是一場騙局,經過魔經的感染,這些個僧人將經文奉為無上秘典,打量印刷經文,在大唐的許多寺廟傳播。
如今的佛門更像是一個魔窟,而那些走火入魔的僧人更是將這大雁塔奉為聖塔,一般人可沒有辦法進去。
……
出了小院之後,是一條石片鋪成的腸道,兩側的房子很是擁擠,這才擠出了這樣的一條窄道,剛好適合兩個人並排走。
“師父,你在這長安城好像還是個有錢人啊!”
悟空看了看,陳滅真住的地方,是這一片麵積最大的院子,可不是普通人家能住得起的。
“我投胎的這戶人家是個有錢的商戶,我又是嫡子,成年之後便和家裏要了這間院子,院子不大不小,我住起來很是舒服!”陳滅真淡淡地說道。
事實上,他祖上是有人在太宗手底下當過官的,隻是後來辭了官,去經商了,而以前在官場上又結識了許多的人脈,經過百年的發展,如今已經是大唐最大的商戶了。
因為從出生起就擁有前世記憶的緣故,所以陳滅真對於家裏的生意完全不感興趣,作為陳氏唯一的嫡子,不去研習商業經可是不行的,家裏人便要強迫他去學習經商。
陳滅真自然不樂意了,使用了武力,一出手便製服了許多的家丁,家裏人礙於陳滅真強大的武力隻能放任其去瀟灑了,他便要了這間院子,每月還有人拿來大量的月錢供奉這位“走了歪路”的嫡子。
家裏人知道這位不喜歡經商,也就不管他了,全力去培養一個庶子,這些陳滅真也從來都不在乎,隻要每月的“月錢”到位,便沒有什麼事。
這個時間點,長安已經宵禁了,在外遊蕩的都是些江湖散客,做的是一些見不得光的事情。陳滅真熟練地帶著悟空躲避著巡邏的士兵,摸向了藏有經文的大雁塔。
翻過牆,二人踩著石板路,貼著牆邊,隱藏在月色照不到的地方,在幽影中緩緩地向目的地靠近。
除了剛才較低的外牆外,在裏麵還有一層圍繞著大雁塔的高牆,牆壁上被和尚們畫滿了佛教眾多佛陀的神像,一個個慈眉善目,好似救苦救難的真佛陀,隻是沒一個佛陀都沒有睜開眼睛。
可笑,連眼睛都睜不開的家夥,還宣稱是要助人脫離苦海!
悟空記得,西天的那些家夥,睜開眼睛之後也是惡貫滿盈!
“轟隆隆!”
突然,這些壁畫活了過來,他們呈現出虛影,怒視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