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來——”
“玉帝——”
“殺了你,殺了你!可惡,可惡啊!”
……
“轟隆隆~”
東海之畔,雷音陣陣,烏雲蓋天,這裏已經百年不曾見過陽光了。
海浪拍打著礁石,激起驚濤無數。
百年來,這裏日日陰風怒號,濁浪排空,發出如野獸吼叫一般的聲音,致使鳥獸盡散,人際難至。
在那東海的旁邊,是昔日無盡繁華,鳥語花香的花果山,現在隻剩下殘枝斷木。百年前的一團天火,將這裏的樹木悉數燒光,趕走了在這裏棲息了不知多少年的猴群。
他們在那陽光可以普照到的地方,日日盯著東海之畔,望著曾經的家園,留下了一行清淚。
“我日日聽著大王的哀嚎,心口如針紮一般疼痛!”一隻白頭老猿捂著心口,聲淚俱下。
“為什麼,這是為什麼啊,大王護送唐僧取了經,為什麼還要受到這樣的折磨?”通背老猿念起往日種種,心中溝壑難以平複。
一隻小猴子從隊伍中爬了上來,站在了白頭老猿的肩頭,“爺爺,大王到底是怎麼樣的呢?”
通背老猿將小猴頭抱了過來,將他放在手心,回過頭,看著眾猴,說道:“族群中新出生的小猴子啊,一定要記住,猴群隻有一個大王,他是這天地間最厲害,最有能耐的大妖。大王是從石頭中蹦出來的石猴,曆經艱難險阻學的無上神通,自號齊天大聖。十萬天兵天將也不是大王的對手,大王他還打上了淩霄寶殿,在玉帝的頭上撒了尿。”
說起那石猴昔日的英勇事跡,通背老猿激動不已,熱淚盈眶,當年,和大王在一起的日子是多麼的快樂與威風啊!
“但,大王卻中了如來那魔頭的計,哄騙大王,將大王壓在了五行山下,並許大王保護一肉體凡胎的和尚,去西天取經,待取經歸來之後,便讓大王自由!但不想那如來說話不作數,大王業成之後將他鎮在了東海之中,還降下天火,將花果山燒了,把我們趕出來了。
所以大家一定要記住,那如來和玉帝便是我們最大的敵人!”
“不死不休!”
雖然每年都要向族中新生的小猴講述這段曆史,但他每次都是怒不可遏地描述,他要猴子猴孫們記住,他們還有個大王在受苦呢。
小猴子聽完了老猿講的故事,脆生生地問道:“爺爺,為什麼我們不去東海裏救出大王呢?”
老猿淚流滿麵,他心中苦澀啊,他們是日日想著,夜夜念著,去救他們的大王啊,可是那時如來和玉帝聯手布置的大陣,巨大的鐵鏈從黑雲中伸出來,鎖著石猴的琵琶骨,讓他周身法力無法運轉,每天還有那可惡的東海龍族,用他們粗壯的尾巴抽打在石猴的身上。
“啪,”
“啪,”
“啪!”每天都有三下打在那石猴的胸口處,他們距離東海之畔百裏依舊可以聽見。
沒有大能耐,誰又能救得了他呢?
“救不得啊,我等無能啊!”老猿長歎一聲,抹去了眼淚。
……
這天,從南邊來了個光頭,手裏用帆布包著一根棍子,徑直往那陰雲密布,雷聲陣陣地東海之畔走去。
“那和尚,你往哪裏去?”光頭正走著,這山穀上突然冒出一個毛茸茸的東西。
光頭定睛一看,原來是一棕毛獼猴。
他也一點不緊張,指著那東邊,笑道:“去那邊!”
“你這和尚,肉體凡胎,怕是還沒有靠近那裏,便被雷劈了。聽我一句勸,往後退去,免的神魂俱滅!”獼猴勸道。
光頭微微一笑,“不怕,風繞著我走,雷也不敢劈我!”
獼猴見勸不住這和尚,也不在堅持,從山坡上跑著下來,跟在了那和尚的後麵。
“和尚,你見我為何不怕?”獼猴問道。
“你非神非佛,為何要怕?”光頭不曾停下腳步,他要趕去那東海之畔,就像是一百多年前,救出一個自己最親的家夥。
“和尚,你說話好有意思啊,不過我聽說和尚拿著佛珠,頭頂點了戒疤,怎麼不見你這和尚有這些東西呢?”獼猴自小到大還不曾見過人類,隻是從老猿的口中聽過外麵的世界。
聽老猿說,這種頭頂光溜溜的沒毛的就叫和尚,是最偽善的人,不過他卻覺得這和尚好生親切,不像是老猿說的那種人。
“我何時說過我是和尚了,我這人啊,最討厭別人說我是和尚了。”
“可我一直叫你和尚啊?”
他回頭,露出了一張極為帥氣的臉,“誰讓你是隻猴子呢。”
說罷,他繼續向前走,獼猴也停下了腳步,再往前,便是天雷陣陣,陰風怒號的天罰地界了,他們可不敢進去。
那怪人往前走著,獼猴預想的他被雷電擊成齏粉的場麵並沒有出現。
“害,他還真的說對了,風繞著他走,雷不敢劈他!”這小獼猴大驚失色,轉身拔腿就跑,這樣的家夥跑進了黑雲中,怎麼也要告訴老猿啊!
再看那怪人,頭頂程光瓦亮,不見戒疤,穿著一襲青衣,眉目看起來居然還有些妖嬈,長得那是相當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