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明知道他已經沒有大礙,但她還是叮囑了他幾句,這才關了燈回到沙發上躺下。
幽暗的病房裏,安靜的氣息在空氣裏緩緩流淌,兩個人各自躺在自己的地盤上,靜靜的聽著對方平穩的呼吸。
路兮琳麵朝著沙發背,把背影留給賀文淵,而賀文淵就這樣一直目不轉睛地盯著她並不清晰的背影。
“睡著了?”
片刻,賀文淵朝著昏暗光線下的路兮琳問了一句。他的聲音在這安靜的氣氛中顯得十分突兀。
路兮琳默了幾秒,翻了個身:“沒有,怎麼了?”
“我……有點渴!”
胡亂的找了個理由,路兮琳也不多問,起身過來摁亮了壁燈後,拿了杯子去給他取水。
“喝了趕緊睡覺吧!”
“白天困成那樣,怎麼還沒睡?”賀文淵邊慢吞吞的喝水,邊問她。
“我睡著了誰給你倒水!”
賀文淵被嗆,竟是有些語塞,於是幹脆一口將杯裏的水喝完,又遞給她:“還要!”
“大半夜的喝這麼多水,不怕尿床!”
嘴上說著,腳上卻一刻不停,又去取了水過來。
“你見過這麼大人還尿床的。”
“就是沒見過,所以才怕今天大開眼界!”
“說話突然這麼衝,又發什麼神經?”
“喝完了沒?喝完了我要睡覺了!”說完,路兮琳就要關燈,賀文淵卻沒頭腦的冒了一句:“我睡不著。”
“好好的幹嘛睡不著?該不會是想你女朋友了吧!”
路兮琳不知自己哪根筋沒搭對,竟是脫口而出,而剛說完,她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
“我的女朋友?”賀文淵反問,“你說安寧?”
路兮琳不置可否,賀文淵又繼續:“她不是我女朋友!”
不是他女朋友?路兮琳愣了愣,眨巴了兩下眼睛,卻是隨即朝他揮了揮手。
“哎……她是不是你女朋友又不關我的事,你跟我解釋幹什麼!你也不用否認,反正我本來就是為了葉家才會答應嫁給你,你放心,我不會破壞你們兩個的!”
關了燈回到沙發躺下,路兮琳不再說話,病房裏很快再次靜了下來。
賀文淵說的是實話,但路兮琳不知道,而賀文淵也沒再多解釋,或者說,沒有必要解釋。
至少,現在沒有這個必要。
從醫院回來後,生活重新恢複了正常,兩人也各自踏上了自己的軌道。
如果說在醫院的相處沒有為兩人的關係帶來變化,那是假的。
而在短暫的相處中,路兮琳發現,其實賀文淵也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麼討人厭,她甚至開始有些期待更多的看到他。
至於賀文淵,他也突然覺得,路兮琳並不像他以往的認知中那麼令他厭惡,相反,他發現自己越來越容易想起她,也越來越習慣在深夜裏悄悄注視著她的背影入眠。
有些東西就是這樣,不是需要經曆怎樣的刻骨銘心與驚天動地,才會令某些事物發生變化,而往往像一場小感冒這樣的小插曲,也會拉近兩個人的距離。
原本生活就是如此,關乎細節的東西才更容易讓人感動,也更容易讓人體會到那份溫心。
隻是這所有的變化,都被兩人小心的藏在了心底。
不過不管怎麼藏,卻仍是難掩某些小細節。
上車前,賀文淵會一改往日先行上車的習慣,主動為路兮琳拉開車門,吃飯時,他會為她夾她愛吃的菜。
每每這個時候,路兮琳都很不習慣,卻又無法忽視自己心中的那絲喜悅。
她不得不承認,她是享受這種感覺的。
隻是她不知,賀文淵如此舉動,不僅僅隻是因為她而已。而兩人間突然的親密,也被其他人看在眼裏。
“他們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了?”
站在門口,賀文策望著賀文淵車子消失的方向,隨口問身旁的鄧琪。
鄧琪將手臂環在胸前,雙眸微眯。
“眼睛看到的,未必就是真相!”
一句意味深長的話,賀文策唇角向上一揚,走向自己的坐駕。
“晚上我去接你。”
如往常一樣在公交車站停了車,但在路兮琳下車前,賀文淵忍不住說了一句。
“不用了!”
路兮琳拒絕。至今她都把自己在他生病時主動照顧他的事歸結為身份使然。
不管怎麼說,她始終是他法律上的妻子,所以她有責任也有義務在他生病的時候照顧他,但也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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