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薈比以前胖了些,臉色也紅潤了——愛情的力量真是偉大,可以讓你生,也會讓你死,讓你快樂如在天堂,又讓你經曆地獄般的炙烤,不過,佳薈和邵衝一定會很幸福——她早就這麼想過。
“籽言,我們找地方說話去,見到你,我真高興,都找不到北了。”佳薈咯咯笑著拉起她的手就走,隻是籽言倒有些失魂落魄,她由著佳薈拉起走,“籽言,你身體好點沒,我聽棟哥哥說……”
忽然,她掙脫開佳薈的手,呆立在當場,眼淚又滑淌下來——家棟,是的,她是家棟的妹妹,而自己呢,該怎麼麵對他和他的親人呢?
“籽言,你怎麼了?“佳薈並不知道她為何這樣,以為她在怪罪棟哥哥娶了朱曉清,便回身奔過來抱住她,”籽言,我知道你吃了許多苦——我都了解。“她聽到佳薈這麼說,滿腹的心酸委屈一齊湧來,終於回抱起佳薈,趴在肩頭,痛苦失聲。
姊妹兩人坐到了“香雪茶坊”,一起喝茶。王佳薈這才憶起,便問:“籽言,你身體還好吧,你今天來這兒,是不是又犯得厲害了?棟哥哥一直記掛著你呢……”佳薈盯著她,看她臉色並沒有太激動的表情——
家棟——家棟——一提起這個名字,她立即頭痛欲裂了,他總是讓她太心疼,“他好嗎?幸福嗎?”她也隻是在心裏疑問著,她恍然就想到了孩子,項鏈,所有屬於他們兩人的東西都沒有了,怎麼還有臉問呢?
王佳薈看著她臉上的細微變化,心中頗為失望,她居然沒有問棟哥哥,她怎麼不問問呢?
仿佛連帶著空氣也凝滯了,少有的沉悶——這在她們之間是不曾有過的,到底怎麼了——
“籽言——”佳薈喚著她,將她的思緒拉回到現實中。
“我,我——”她該怎麼開口呢?
看她眼神躲閃,佳薈疑雲重重,“快告訴我,你過得好不好,在哪裏住,做什麼工作?棟哥哥……”
“不,不——”她慌得起了身。
“你不想知道他嗎?他一直愛著你,記掛著你!”
“他結婚了?”
王佳薈深看她一眼,沮喪地歎口氣,“他不但結了婚,現在,他坐牢了。”
“什麼?坐牢?為什麼?佳薈,他怎麼了,他……”她因為著急而有些氣喘不迭。
“籽言,你老實告訴我,你還愛他嗎?”
“愛與不愛,結果不都一樣?”
“不一樣!棟哥哥坐牢就是為了換回自由之身,他想找到你,和你攜手走完以後的路。”
“什麼意思?佳薈,我不明白——”她的急切地表情讓佳薈心中多少有些欣慰了,於是,佳薈握著她的手,把前前後後的經過都告訴了她——末了,佳薈告訴她,“籽言,你好好的了,我們去見棟哥哥,讓他知道你活著,還有希望……”
“不,不——”她到底在躲避什麼。
“你?籽言,你嫌棄他了?你變心了!”她的口氣是冷冰冰地質問。
“不,沒有,佳薈,我愛他——愛著他,隻是——”她又猶豫了,“我,我們的孩子……死了!”她最痛苦的就是失去她和他的愛情結晶,這份沉痛曾經一度把她擊垮,現在才好些,隻是一想起來,仍是心中隱隱難舍。
原來她擔心的是這個,佳薈鬆口氣,開導她:“籽言,你們還年輕,會有的,一定會有的。”佳薈望著她抽動的雙肩,走過去抱著她,“沒事了,過去了,都過去了——會好起來的。”
“可是,我不小心弄丟了項鏈,我,無臉見他。”她惶然失措地低頭,愧疚不安。
“項鏈?棟哥哥也有一條,我見過,上麵刻了你的名字——你那條?”
“對,是家棟的心——不知怎麼,被我弄丟了,那天,華少帶我來醫院,我以為丟在這兒,可是,沒有。”
“華少?是綠冠王的少主嗎?哦,原來你在他的農場。”
“你認識他?”
“玉泉有幾個人會不知道他花花大少呢,他呀,在我們店裏辦了貴賓卡——是個招蜂引蝶的家夥,你得防著他些。”
“我小心就是。”
“對了,你幹什麼工作?”
“下地。”
“會不會丟在地裏?”
“應該不會吧,我上工都不戴的。”
“別急,你再好好找找,下個禮拜三,我回昌城,我們一起去看棟哥哥,我就住在清泉路,你到了就會看到”愛尚運動吧“的招牌,邵衝這幾天趕著送貨,我在店裏——”
聽著王佳薈小女人似的絮叨,楊籽言無限憧憬,那些平淡的生活其實就是她一直想要的,兩個大人,一個小人,簡單繁瑣,平庸平靜,她一直向往著——可是現在,找到項鏈才是重要的。它會丟在哪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