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才深對中年男子說:“我們的事放一放,等會兒再說,先回去看你老婆。”
“好,好,謝謝。”中年男子感激道,然後拉著女兒的手,急忙往家趕。
鄭才深他們在後麵緊跟著。
一方麵,畢竟這是小偷,現在也不確定是不是他事先找好了小孩子來演戲;另一方麵,他們家萬一真有急症病人,也好幫幫忙。
好在中年男子的家就在前方不遠處的小區裏。
這是一片老式住宅區,樓道狹窄而髒亂,樓梯扶手是水泥材質的。
等上一口氣上到了四樓,藍飛兒和趙青青都累得大喘氣了。
中年男子打開鏽跡斑斑的家門,就快步走向廳裏的沙發。
他老婆已經醒了過來,正躺在那裏,疑惑地看著大家,眼睛裏還有未幹的淚痕。
“鳳兒,你沒事了吧?”中年男子關切道。
他老婆鳳兒飄了他一眼,沒有理他,聲音虛弱地問站在靠前的鄭才深:“你們是?來……討債的?”
鄭才深搖搖頭:“我們路過,聽你女兒說你暈倒了,來看看能不能幫點什麼忙。”
“哦,謝謝……我沒事,你們回去吧。”鳳兒努力擠出微笑。
鄭才深看了中年男子一眼。
中年男子會意,對老婆說:“鳳兒,我去送送他們,等下就回來。”
鳳兒依然沒搭理他。
中年男子站起身,對女兒說:“照看好你爸爸,有什麼事,到樓下找我。”
他女兒乖巧地點點頭,然後坐在媽媽身邊,抓住媽媽的手。
到了樓下,鄭才深問:“怎麼不送你老婆去醫院?”
中年男子歎息道:“檢查了,身體上沒啥毛病,主要是心理,精神上的問題。唉,都是被我氣得。”
“都把你老婆氣成這樣了,你還去偷?”趙青青恨恨道。
中年男子歎息一聲,沒說話。
鄭才深問:“你是不是有賭癮?輸了不少錢?”
中年男子抬起頭,有些詫異:“你怎麼知道?”
郝山川也有些疑惑。
鄭才深說:“看你家裏的家具和日常用品,雖然有些陳舊了,但品質都不差。牆上掛的幾張與老婆孩子的照片,背景應該是大房子,說明你們以前的生活條件還是不錯的,再加上你女兒之前問你是不是打牌去了。”
中年男子痛苦道:“都輸了,都讓我輸了。以前我是有個公司的,收益還不錯,靠自己買了名車,買了一套別墅,但迷上了賭博,全輸了,都賣了,還不夠還債的。這套老房子是我爸留給我的,是最後的家底了。”
“那你為什麼又去偷?”鄭才深問。
中年男子說:“我還欠著高利貸沒還完。公司沒了,周圍能借錢的親戚朋友我都借了,大家都知道我嗜賭成性,也不願意再借給我,我老婆這個樣子,我也沒辦法出去找工作,我隻能想辦法……你們可千萬別把我送去派出所,不然我老婆孩子就沒人照顧了。”
“你們覺得呢?”鄭才深問藍飛兒和郝山川他們。
郝山川還在為自己的手機屏幕摔碎了而氣氛,沒發表看法。
藍飛兒說:“這次就算了吧,但你如何保證以後不再行竊了?”
“我發誓,再也不偷了。”中年男子舉手說。
“你不可能不偷,今天放了你,你接下來還會去偷的。”鄭才深搖頭道,“你為了賭博,發了不少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