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叮咚……”是剛剛燒開,門鈴就響了,想也知道是誰。
莫寧寧不想理,但是又怕那催命一樣的門鈴把房間裏的小修吵醒了,最終心不甘情不願的跑去開門,一打開門,門外果然是預料中的男人。
“我想靜一靜。”她板著臉,手指緊握著門把手,準備關門。
男人卻伸出大掌攔住門板,黑眸緊緊的看著她,最終被她剛硬的表情打敗,抿著唇道:“關於何夢兒事,我不告訴你是怕影響你的心情。”
“是嗎?那可多謝歐先生的細心了。”她陰陽怪氣的反唇相譏。
歐文皓臉色一變,“莫寧寧,不要任性,你不知道她都做了什麼。”盲目的仁慈隻會讓自己死的更快,他以為她不是一個愚笨的女人。
被他冷漠的言辭徹底打敗了,寧寧深吸一口氣,目光晦澀,“那你以為她做了什麼?我告訴你,不管她做什麼,不要她對我怎麼樣,那都是我欠她的,你知道什麼?你知道我從小沒有父母,沒有親人,我有多孤獨嗎?你知道夢兒給我的童年帶來了什麼嗎?在我被全校排擠,被老師討厭,差點悲憤得想自殺時,隻有她無條件的幫我,護我,不管她現在做了什麼,以前的恩情也不能磨滅,你以為我很笨嗎?你以為我看不出她在假裝失憶,但是那又怎麼樣,她是我最好的朋友,一個陌生人死在我麵前我能麵無表情,就是秦家人倒在我腳邊我也能明哲保身的離開,但是何夢兒不同……歐文皓,你到底明不明白我的意思?”
就算夢兒之後做錯了很多事,但她最開始接近自己,疼惜自己,愛護自己,像個姐姐一樣保護自己,卻都是無私的,盡管人都會變,都會為了欲望,利益而失去自我,但你卻不能否認她的確曾有過青春,曾有過真心,這樣的何夢兒,在經曆劇變後性情大變,瑕疵必報,這還不是她的錯,是環境改變了她,如此而言,她不過是個受害者,一個傀儡,一個可憐的人,為什麼要把錯歸咎她身上,如果她足夠幸福,有一個和睦的家庭,一個愛自己的男朋友,她不會扭曲成這樣,她還是那個純真善良的何夢兒。
“你太天真了。”他晦澀的垂下眼瞼,對於他來說,不管什麼原因,要傷害自己的,就是敵人,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不是你死就是她亡的世界,人人都知道該怎麼選擇,不是嗎?
“是我天真還是你複雜?”她冷笑一聲,語氣裏濃濃的不屑,“我們的想法不同,我信奉人之初性本善,你信奉物競天擇,優勝劣汰,我不能說你殘忍,也不能說自己善良,我隻能說,想法不同,眼界不同。”頓了一下,她我這門把的手緊了緊,“抱歉,我要關門了。”
他卻毫不退讓,冷漠的黑眸裏緒起一片憤怒,“人之初性本善,如果現在有個殺人犯在你麵前,你還會這麼教化他嗎?你會告訴他,你相信他以前是善良的,殺人隻是迫不得已嗎?”
猛地想到房間裏的顧少修,寧寧一愣,錯愕的看著歐文皓,難道他知道房內有人?疑惑隻在臉上劃過一秒,她又堅定地握拳,慎重的點頭,“我信,絕對相信。”
“謝謝。”身後,沙啞的嗓音緩緩飄出。
寧寧一愣,轉頭就看到一身狼狽的顧少修慢慢走出來,他的表情還是那麼蒼白,嘴角越發的沒有血色,看起來似乎有點貧血,她急忙走過去扶住他,不滿的道:“下床幹什麼,你看起來很累,再進去睡會兒,一會兒我給你熬粥。”
顧少修微笑著看她一眼,漆黑的瞳眸如星辰一般的溫柔,他僵硬的臉龐緩緩勾出一縷笑痕,薄唇微抿,“不了,我該走了,畢竟,我現在還是逃犯的身份,在這裏,會給你帶來麻煩。”他守著,不過是想見她一麵而已,沒有其他。
“麻煩什麼,你就呆在這兒,你身上很冷,病了嗎?先去床上躺著,我去拿溫度計。”說著,就把他往房間推。
顧少修苦笑,旁邊,一道犀利的眸光正緊緊縮在莫寧寧攙扶著他的手臂上,他微微抬眸,準確無誤的看到歐文皓那嫉妒到發狂的目光,欠扁的回以一笑,然後把全身力氣又放在寧寧身上,“好暈,頭好暈。”
“頭暈嗎?就讓你別出來。”她急忙扶住他,深怕他跌倒。
從第三者的眼中,兩人就像擁抱在一起,歐文皓深吸一口氣,忍耐力到了頂點,他猛地上前,一把拉過顧少修,鐵手將他脆弱的手腕捏在手上,冷冷的道:“看起來病得不輕,我帶他去找卓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