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蒼王朝自太祖皇帝周顯披荊斬棘開創以來,曆經六位皇帝,傳世一百二十多年,占有天下九州之地,更是將西域囊括其中,二十年前北地草原入侵,攻破雁行關,劫掠晉陽城,西北蒼州幾近淪陷,一代能臣李宗業親身前往晉陽城東南山鎮靈犀進行督戰。
正在雙方對峙之時,最後被一支不知從何處而來的奇兵打破僵局,一舉擊潰草原部落聯軍,西北戰事平定,李宗業位極人臣,榮封國公,位高權重的他終遭朝廷猜忌,那些和李宗業不對付的群臣也不斷上折子參他的不是,最終安插了一個莫須有的罪名慘遭流放,流放之地便是當年成就自己功名的靈犀鎮,也算是朝廷對他的一絲憐憫。
此時正至春末,西北蒼州的靈犀鎮上,一個年輕人正站在自家門口翹首以盼,好像在等著誰一樣,日暮西沉,鎮上行路之人行色匆匆,邊關城鎮晚上有宵禁,每當入夜,街麵上必須清理幹淨,有巡夜的守衛巡邏不斷。
“唐兒,站在大街上幹嘛,天色不早了,快點回來。”
房門中一個老人的身影逐漸顯現出來,隻見他拄著一根皇家禦賜的龍頭拐杖,身上穿著的靛青色布衣已經洗的有些泛白,不是別人,正是被流放的國公李宗業,他輕聲呼喊著自己的兒子回家,而那個年輕人卻好像沒聽到似的繼續站在門口等待。
“唐兒,你在等誰啊。”李宗業上前輕輕拍了拍那名叫李唐的年輕人的肩膀,繼續呼喊道。
“哦,父親,今天笙兒妹妹應該有信送來的,我在等信差送信。”
李唐一臉期待的看著李宗業,隻見他生的麵如冠玉,水月觀音,一雙鳳眼尤其動人心神,每個月的這一天都是他最開心的一天,因為那是他遠在京城的未婚妻韓笙兒送信的日子,自打他們父子被流放之後,韓笙兒每個月都會寫信給他,更是會在每年的夏天兩人會相約在靈犀鎮裏隱秘的相見,這是他被流放以來最為憧憬的時刻。
“那信差來了嗎?”
“還沒有。”
“真是難為韓昌壽了,自打我被流放以來,以前朝堂上認識的那些好友沒一個敢跟自己見麵聊天兒的,當年你一出生就跟韓笙兒定下了婚約,也就是他了,一直堅持這門婚事,讓笙兒跟你又是見麵又是書信往來的,可惜為父為官不謹慎,不幸被流放至此,害得你也不能出靈犀鎮,為父對不起你啊。”
李宗業掩麵涕淚,握著龍頭拐杖的手不禁顫抖起來,李唐連忙上前攙扶住自己父親,為其擦拭眼淚。
“父親,這你就多慮了,兒子這些年雖然明著說是戴罪之身,不能離開靈犀鎮,但是多虧兒子的同窗好友楚天問從中幫忙,兒子也得幸出鎮幾次,和笙兒妹妹偷偷見過幾次麵,不過最近我發現那些看守之人好像對咱們鬆了許多,不知道是什麼緣故。”
“那也得小心行事,該防備的地方一定要防備好,別看這會兒你出鎮還算容易,有楚家的小娃兒幫著,要是被人抓住把柄,日後不好辦啊。”
暮色西沉,街麵上的人已經走得差不多了,李唐等了一天也沒有等到送信的郵差前來,心中有點依依不舍的準備纏著李宗業回房中歇息,恰好此時從遠處一匹快馬飛奔而來,馬上那人頭上插著一根雞毛令箭,送信的信差終於來了。
“李唐,快收信!”
郵差看著正要回屋的父子倆人坐在馬上高喊,李唐當即回身來看,看到是信差來到後連忙飛奔過去,接過信來拿在手上,忙不迭的準備拆開信件查看裏麵的消息,正要拆的時候李宗業拄著拐杖走到李唐麵前。
“唐兒,回去再看,日落西山了,別讓巡夜的守衛看到,看到就麻煩了。”
李唐隻好聽從父親安排,暫且忍住自己的好奇心,纏著李宗業先行回到了房中。
“信上都說什麼了。”
一盞油燈飄忽不定,李唐借著暗弱的燈火看信,一旁的李宗業等他看完信件之後詢問道。
“哦,沒什麼。”李唐笑了笑,盡力掩蓋住心中的喜悅。
“跟為父還保密,你又不是不知道,朝廷的特務機構繡衣禦史的第一任創始人就是我,你那點小心思還想瞞過我,是不是笙兒要來了,要不然你不可能這麼開心。”
李宗業看破了自己兒子的心思,他結合之前來信之時李唐的表情反饋得出了一個結論,旋即說了出來,絲毫隱私都不給李唐留。
“嘿嘿,什麼都瞞不過父親的眼啊,不錯,笙兒妹妹信上說是要來了,現在已經到了永平城,但是路上遇到了一個什麼人,她沒說清楚,隻是說那人帶著自己在城裏東遊西逛,像是在找什麼,路上可能會耽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