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區門口,烈日灼心。
“阿姨,為了幫肖瀟治病,我已經花了三萬。”張河跪在一名體態臃腫的中年婦女麵前,低聲祈求。
婦女橫眉冷眼,雙手插腰冷笑說道:“哭窮誰不會,狗想結婚還得叼塊骨頭?你還想白嫖?沒有兩萬彩禮,免談!”
眼中的鄙視,活像看條狗。
“肖瀟,你說句話啊,為了救你,所有能借的錢我早就借光了。”
張河眼神絕望,抬頭看向站在婦女旁的女友肖瀟,問道:“你不是答應我,說病好了就結婚嗎?”
拳頭早已被攥的褪血發白,心中委屈滔天。
為了肖瀟,他忍了。
“原來你還欠了一屁股債,那就更不能結婚了,以我們家肖瀟的條件,用得著找你這種窮光蛋?”婦女聲音提高了一個調,肆無忌憚嘲諷道。
“我家都是我媽說了算,她已經給我介紹了更好的人,張河……我們分手吧。”肖蕭低著頭,不敢跟張河對視,聲音機械沒有半點感情。
轟!
這一刻,張河如遭雷劈,大腦一片空白。
三年的等候,在病床前寸步不離照顧,傾其所有的付出。
把她當成自己的全部。
如今,換來的卻是絕情的拋棄。
心,徹底碎了。
這一刻,他胸腔炸裂。
撕心裂肺的劇痛,席卷大腦。
喉嚨發腥,一口鮮血從嘴裏嘔了出來。
眼前一黑,天旋地轉,重重栽倒在地,失去意識。
不知過了多久,張河猛地睜眼,恢複了意識。
“呼……”
張河長長出了口氣:“又是這個惡夢,快二十年了,為什麼還纏著我?”
念頭剛動,耳朵便傳來一個充滿驚喜的聲音:“兒子你終於醒了,嚇死媽媽了。”
張河猛地轉頭,一張熟悉的臉出現在麵前。
是母親李彩霞。
正麵帶擔憂看著他。
“媽,兒子對不起你,兒子有罪!”張河心頭狂震,淚如泉湧。
果然還是在做夢。
母親早在十九年前就已經去世了。
當年他為了幫肖瀟治病,借遍了親戚朋友的錢,甚至連高利貸都不放過。
最後卻慘被分手,還不上錢被高利貸追打。
母親挺身相護,卻被討債的失手打死。
沒過過久,父親憂勞過度,被查出肝癌晚期,也因為沒錢治療撒手人寰。
以至於這件事,成了他終身的夢魘。
他恨,自己鬼迷心竅,識人不明。
恨自己害死父母。
即便在這十九年裏,他不顧一切,創下令人羨慕的財富,也無法彌補這心頭遺憾。
“傻兒子,你沒事就好。”李彩霞一臉心疼,伸手撫上了張河的臉。
掌心堅硬的老繭,刺的張河渾身戰栗。
怎麼回事?
為什麼會疼!
這不是在做夢麼?
張河意識到不對,剛想抓住母親的手。
突然目光定格,動作呆滯。
牆上的掛曆映入他眼簾,上麵清晰寫著2001年5月4日。
啪!
下一秒,張河給了自己一巴掌。
疼,鑽心的疼。
這不是夢,自己重生了。
“兒子,你別幹傻事,好姑娘以後還能找到,你千萬別嚇媽。”李彩霞被張河的動作嚇的眼眶一紅,手足無措。
“媽,我好想你!”張河猛地起身,一把摟住母親,喜極而泣。
感受著這久違的溫暖,他強迫著自己冷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