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她隻說了一個字兒：該。
楚維不敢拿心肝寶貝怎麼的，憤怒地轉向蕭晗，心裏罵了一句：操你大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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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巡酒過後，女生們陸續離開，意猶未盡的男士們準備換戰場。任方圓走之前皺著眉看著楚維喝得瞳孔渙散，低聲囑咐他注意點。同桌紛紛起哄，說圓規哥終於棄惡從良了，吾心大慰啊吾心大慰。
楚維結了飯錢，對於接下來去哪一時沒有主意。K歌太沒新意，正是肚滿腸肥之際也不適合做運動，看電影吧……
“看電影？哪個傻叉提的！咱們這一大幫人呼啦啦去電影院看電影，人家還以為咱販毒沒地兒銷贓了啊！”楚維已經滿口酒話。
雖然林默同學想插嘴告訴他敬愛的班長，沒有那個毒販那麼缺心眼買電影票銷贓，但料得楚維也聽不進去，便忍住上前拍了拍楚維的後背。
這一拍拍出了排山倒海之勢，楚維胃裏一翻滾，就覺酸氣上湧。他捂嘴轉了一圈，想找到幕後黑手但是時間緊迫，於是牙根緊咬順著牆邊一路小跑就找到了洗手間，逮住一個馬桶抱聚寶盆似的抱住，吐了個淋漓暢快。
“他喝了多少？”大廳這邊，一個同學有點過意不去了，倒不是感覺對不起楚維，而是想到圓規哥。圓規哥的脾氣可不是吃素的，這要讓她看到男朋友喝成這樣，還不得廢了他？
“半瓶白的三瓶啤的……”蕭晗微有醉意，說完後知後覺，眼神頓時精亮，“靠，不會酒精中毒了吧。我去看看。”
沒等走到洗手間，楚維已經迎了出來。吐完之後，他整個人都輕盈了，眼神也很亮。
“清醒了？”蕭晗笑，覺得自己擔心多餘。
楚維猛點頭，語速極快，“我想到咱去哪了，去網吧打遊戲，打通宵！媽的，以前上學的時候就盼著什麼時候能連打一宿CF都沒人管，後來畢業才覺得這個事兒太幼稚。哪裏幼稚了？你說哪裏幼稚！遊戲打通宵可是爺我的終極夢想！”
蕭晗抬起拇指刮眉毛，麵前這哥們果然……醉得不輕。
最後一夥人還是去網吧打機了。據說這浩浩蕩蕩的一群人走進門麵時把酒吧老板嚇了一跳，以為是來踢館的。
蕭晗點開遊戲，熟練地掃射一個有一個障礙，心思卻全然沒在屏幕裏的火爆場麵上。他緊握鼠標，手腕精準地隨眼而動，腦子卻根本沒轉。他覺得遊戲中的英雄是真實存在的，而他才是被操縱的那個。
他回頭看了過道那邊的楚維好幾次，每一次都看到楚維被敵人轟掉腦袋的唯美畫麵。
他是真醉了。
因為他高興。他終於把任方圓追到手了。
蕭晗轉回頭，僵持了幾分鍾後，關掉遊戲。
他之前準備的很多問題現在都得不到答案了。準備的很多答案也等不到人發問。
他曾想過楚維這家夥善者不來，絕對會拿喬梓的事來糗他。他也確實這麼做了，隻是一點不深入，一點疼痛的影子都不見。別人也沒提。大家都沉浸在楚維一個人的得瑟裏，逗哏捧場，好不熱鬧。
沒人再提他和喬梓的過往。他們的往事已經是過眼煙雲。
這結果，是好還是不好呢。
蕭晗身體放鬆靠在椅背上，抬頭望著髒兮兮的天花板自問，他也沒奢望這出戲還能有什麼峰回路轉蕩氣回腸，也沒想過還能和喬梓有什麼交集，隻是他還沒做好準備忘記她。
說到底，執意地念念不忘，也隻是他一個人的事，而最主要的是力所能及。隻要他想，就可以記一輩子。
一隻沉重的手搭在他肩膀上。
神遊方外的蕭晗激靈一下，看清楚維那雙炯炯有神的大眼直盯著他心裏又是一毛。
“想喬梓呐。”蕭晗錯了，楚維不是不提，是還沒來得及提。
“我看她拍的最新電影了，嘖嘖，那叫一個漂亮！”楚維把漂字音的吐沫含混著酒精噴到蕭晗的臉上，飛揚的眉毛就差打上一句廣告語：要想皮膚好，損友口服液。
“我追了圓圓三年……”楚維又改變話題，醉酒的人思維都是很活躍的。蕭晗平靜地聽著他說下去，沒有不耐煩，隻是表情起了某種形容不上的微妙變化。“我知道一個人心裏有別人，你卻想去打破她一直以來的夢的感覺，忒費勁，吃力不討好。但是沒辦法，誰叫我喜歡她呢。莊子都說了駑馬十駕功在不舍——”
其實這是惠子說的。莊子隻會臨屍而歌送妻登遐。不過基於口德蕭晗忍下了。
“到底想說什麼？”蕭晗目光沉沉的。
“就是……很多事情不是努力就有結果的。我嘛，比較幸運，哈哈哈！”楚維笑著大力往蕭晗肩膀拍去，被後者忍著氣一巴掌推開。這混蛋，到底醉沒醉！
幸運麼？
那他，隻能慢慢渡他的劫了。
“老大，這關過不去，幫我忙啦！”那邊誰在喊。
蕭晗微微翹起嘴角，答道：“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