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珠在那刺客左手抹劍之時便已閃身護在煙晨身前,緊緊握著手中劍柄,此時眼見著那黑衣蒙麵人以血祭刀,妖冶的紫焰隨著那人快刀一並落至冉龍身前,不由得驚呼出聲:“小心!”
她心裏明白還有句話尚未來得及說出口,隻得在心裏喃喃道:“大宗師……”
冉龍卻比她提前反應,自那人抹刀動作起,他便再不輕敵,提了周身真氣正色舉刀擋格。
抬眼一瞧,隻見那刺客紫焰刀劍正到他麵前,不帶絲毫遲疑便向他當頭劈下,帶得獵獵風響,隻聽“當”的一聲,兩人兵刃相接,刺客淩空騰躍,將周身力量盡壓刀柄之上,紫焰灼燒,將冉龍生生壓得連退兩步,在石築的地麵上結結實實向後踩出兩步腳印。
那刺客見他難以抵擋,不由得兩眼放光,眼見得紫焰就要燃到冉龍周身,正自欣喜之際,他卻突然被一股始料未及的大力掀翻而去,直讓他在空中連轉兩周才重重落在地上。
那刺客顯然並未料到這一重擊居然能失手,方才的力道全都反回來打在他自己身上,竟讓他一個趔趄跪在地上。紫焰忽明忽暗,映出那人眼神裏滿滿的恨意與狠毒。
隻聽那黑衣蒙麵客怪笑著說道:“你不愧是冉家的大將軍!好……好一個大宗師!你當真不辱沒你冉家名號!”
冉龍卻麵無表情,冷冷地望向那人。世人皆知冉龍帶兵打仗兵法奇崛,可誰曾料到他竟也修了內功劍術?方才他看見那人手起真炎之時便知今日難逃一戰,早在心裏打定主意不留那人活口,他的底牌,世人還見不得。
就在此時,隻見冉龍右手緩緩拔起長刀,抹過左手掌心,那長刀如饑似渴地啜飲他掌中鮮血,寒光淩厲,倒映著冉龍潑墨般的劍眉,刀身熊熊燃起黑色火焰,與那刺客不同,除卻刀上淩烈氣息,另有一股黑炎自他身後升騰而起,盤旋而上,比之那邊的紫焰明顯要渾厚許多。
冉龍冷冷說道:“修習內功劍術非我本意,江湖中更是無人知曉。今日讓你瞧見,我便沒打算留你性命。”
說完,隻見他帶著周身氣焰縱身躍起,那黑衣人連忙起身迎擊,他二人打在一處,一時間直鬥得難解難分,紫焰黑炎交織,如雷如電,霹靂作響如烏雲大起,煙晨與朝珠被隔在光芒外麵,卻什麼都看不真切。
同一時刻,忽見窗外突然雷雨大作,電閃雷鳴,頃刻間落下雨來,天與地亦作相鬥之勢,屋裏屋外皆是一片狼籍。
煙晨心裏驚駭,突然見朝珠跌跌撞撞拿了幾隻瓶子跑回她身邊,拿了幹淨布條沾滿藥粉給她包紮。方才她竟一時忘了自己臉上還有道血口子,隻顧得看那二人酣戰,也不知朝珠是什麼時候跑去拿藥的,直到她回來,煙晨仍是愣愣望著眼前二人。
煙晨心中倒不十分畏懼,反而驚奇地喃喃問道:“那是什麼……”
朝珠一麵急忙為她止血上藥,一麵留心著那邊景況。她知道煙晨問的是那二人刀上身上發出的光芒,低聲回答道:“人有人魂,劍有劍靈,當人修習內功劍法達到一定程度時,以血祭了法器,便能喚了自己法器的器魂出來……說白了,不過是他們內力外化成形,照這個景象,他二人大約都是有了大宗師的水平,不過你那將軍舅舅內力更高一些罷了……不用擔心了。”
她朝煙晨笑了笑,示意她放寬心來,自己心裏卻覺得十分蹊蹺。她從來並不知道冉龍的內力能達到大宗師的境界,況且眼前情況,他的功力哪裏隻是區區大宗師景況,分明已經直逼明夷之境,可是當年他並未修習過內功心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