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頭,高大寬闊的拱形城門迎麵撲來,穆蘭心在小小的馬車中,極目仰望都看不清城門最上方刻的字。兩旁是負責檢查的兵官,很快他們就被放行,繼續向前。
此時呈現在他們眼前的是一派喧囂繁華的景象。城裏的馬路格外寬闊,兩旁幾乎都是起碼兩層高的商樓,路邊沒有推車的小販,顯得格外幹淨,行人們來往如織,穿著打扮似乎都要比建南城的居民氣派些,因為是中心主路,竟連一個乞丐都看不到。
不一會兒,馬車在一家客棧門前停下,舒雲扶著自家小姐下了車,穆蘭心整理好衣裙,望著客棧的名字,是用很特別的字體所書,她仔細辨認著,“南、望、山、居,老板莫不是個附庸風雅的人”正當其喃喃自語時,穆昀走了過來,“蘭蘭,站在這兒做什麼,進去吧,我們今晚就在這歇息,明天便拜訪沈府。”
“好的父親。”穆蘭心答道,隨即跟著進去,由小廝領著進了廂房。房間不算特別大,但格局別致,裝飾淡雅卻又不是很樸素,這一路的困頓,此時終於都向她襲來,這一晚,睡得格外深沉。
翌日,又是個秋高氣爽的好天氣,用過早膳之後,穆昀父女便出發去往沈府。馬車行到後門停下,再沿著院牆步行去大門,不過兩個門的距離,卻似隔了幾戶人家的距離一般。穆蘭心不禁感歎沈府果然是家大業大,本以為穆府已經夠氣派了,跟沈家一比竟顯得就是個小鹽商。
過了一會兒,同路的人多了起來,穆昀似乎也遇到了不少熟人。此時已經能看到沈府的大門,由兩個怒目圓睜的石獅子守護著,那大門正中站著兩個身形挺拔的男子,一邊收禮致謝,一邊招呼寒暄。這兩位男子,一個身著白衣,劍眉星目,一個一襲青色,麵如冠玉,他們是沈家兩位少爺,沈闊和沈際。這時候穆昀父女已行至門前,兩位男子見穆昀都恭敬作揖,及時行禮道:
“小侄沈闊/沈際,見過穆伯伯。”
穆昀也令旁人接過禮物,回說到,“兩位侄兒辛苦,今日我是攜女一同來拜會宴席的,來,蘭蘭,見過兩位兄長。”
聽聞父親的話,兩位公子才看到一直站在穆昀身後的穆蘭心,她從一旁走出,從容福了個禮:“見過兩位兄長,小女子此來打擾府上了。”
穆蘭心抬頭,正對著那名青衣男子,也就是沈家二公子沈際的眼睛。他就會是我未來的夫君吧?看他唇紅齒白,身形頎長,似乎是個溫柔的人...穆蘭心暗自想象和祈禱著,由父親帶著去向了前廳,卻沒有看到,石獅的另一邊,是她日後無數次同樣忽略了的,一雙在一襲白衣下也燃著熊熊火焰的眼睛。前廳之上,沈家的主人沈慎正在迎送往來賓客,見穆昀父女便立即上前來寒暄。
“穆老弟,可算來了,這位就是令嬡了吧?”
“沈兄久候了,正是小女穆蘭心。”
穆蘭心恭敬福禮道,“穆家蘭心,給沈伯伯請安。”
“哎呀好好好,”沈慎撫須說道,“結親的事,我跟夫人是早就商量好了,但畢竟也是孩子們自己的事,所以還是得讓孩子也拿主意,穆老弟你說是不是?”
“那是自然……”父親應允道。
“那麼侄女兒,”沈慎問道:“你可願意?”
穆蘭心臉上一羞,低頭答道:“但聽爹娘安排。”
“如是,便看犬子沈際的意思了,如若他也答應,我打算晚宴時就宣布此事。剛才小兒已見過蘭心,應該不多時就會來跟我回話了,你們先去一旁歇息吧。”
“全憑沈兄做主。”穆昀說完,領著穆蘭心下去休息了。
是夜,沈家熱鬧萬分,連天上的明月都好像被酒香熏醉了一般,歪歪斜斜得掛在夜空中。
主桌那邊時時傳來沈家主人沈慎的說話聲,和賓客們捧場的朗朗笑聲。穆蘭心與一幹女眷坐在次桌,什麼都聽不進去,隻記得宴席剛開始時,沈慎與父親穆昀一同宣布的大事:“沈穆兩家曆來交好,沈家二子沈際與穆家千金穆蘭心年紀相當,同是俊郎佳人,就此定下親事,不日完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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