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二十世紀之二十多年前一個冰冷徹骨的冬天——風一陣陣發出嗚咽的狂嘯,漫天大雪沒黑沒白的飄了三天三夜,天上白茫茫一片,地上厚厚白白的積雪堆了一層又一層,住在深山老林裏的荷大媽,穿著大黑熊一樣的棉大衣探頭推開厚重的木頭門,打開柵欄,踩著嘎吱嘎吱的積雪出了院子,準備劈些柴給寄住在家裏的一對新婚模樣的夫婦生火燒些水做點飯或者洗洗刷刷,那本就一對挑剔又有著說不出潔癖的怪人。她扒拉著積雪,捅開一處高高的雪堆,一隻小手從積雪裏伸了出來,隨後是兩隻小腳丫,然後是另一隻凍得紅紅的小手,隨即,顯出紅紅的一塊絲綢,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像電影上的哪吒橫空出世一樣出現在眼前.....那種場景,太生動了,以至於大媽覺得任何語言都難以形容那種驚詫和震撼,多年以後,大媽一遍遍回味初見時候的模樣,於她,那是一筆多麼龐大而耀眼的財富,足以支撐著她轟轟烈烈的渡過孤獨終老風燭殘年卻不覺得寒冷和孤單,那是一個落入凡間的精靈,是天可憐見賜予自己最寶貴的財富,是一個劃破所有黑暗的火苗,是絕望的人最後的一棵稻草,是望梅止渴畫餅充饑的天生樂觀和希望,是掛在窗前看一眼就覺得很富裕很滿足也很好胃口的五花肉,那個女孩子就是那對新婚夫婦賜名的奇特女孩---霓裳。
雖然,很快霓裳就成了一個有教養好脾氣的女校長的女兒,但是,她卻常常在以後的夢裏,夢到那個荷大媽,那片竹林,還有那場雪.....
在二十多年前,雪地裏凍了冰冷了三天三夜卻安然無恙的小女孩,身體裏有了一種特殊的功能,總是在某一個時刻會出現,日子普普通通,生活卻常常會在一個個平淡無奇中出現一個個的奇跡,一些非凡的才能和神秘的超能力,有時候,以正常和不以人注意的時刻和方式出現消失....
一轉眼,霓裳長大了。是的,清純美麗簡單活潑,無憂無慮心無城府,如果一個人有一百個心眼,好的壞的,壞的好的,安琪就是那個把真誠善良正直助人的好心腸放在第一位一直不停不停再用的好女孩。
也因為這樣,她不諳世事不食人間煙火所以也受不了一絲一毫的委屈,而她的母親,也是珍愛之寶掌上明珠一樣無微不至的嗬護著,不讓世間的塵埃介入她水晶般的心地和人生。
所以,十八九歲了,她還像一個沒有長大的小孩子,什麼都不懂。
有時候,她看著這熟悉而陌生的人群,會覺得很飄渺,好像是萬花筒或者是一個海市蜃樓投射過來的世界,覺得自己是假的,不知道自己從哪裏來又要到哪裏去,有時候,又覺得自己也會是一直小動物,是什麼呢?
突然從眼前跑過的白色流浪貓嗎?她想,我隻是暫時在這裏,我會離開,至於去哪裏,我也不知道,但是人生一定不是固定在這一個地方,人生一輩子,也一定不是這個樣子吧?
她走過城市地標的廣場,一個美人魚的水晶宮,跳躍的思維想象裏麵就是白雪公主,王子在等著白雪公主吐出毒蘋果然後他們過著幸福的生活,那些都不是自己應該可以想象出的樣子。
她不知道自己的來和去都好像一隻小貓,被莫名遺棄的命運,而自己從一開始就是流浪的旅程,其實這種感知,又何嚐不是每個人的人生總是在追逐尋找的旅程。
時光飛逝,轉眼間來到的2015年,2015年,發生了許多事情,有人來也有人離開,有失落,有收獲,有春風得意,還有頹廢和沉迷…..
這是一個太平盛世也一樣是亂象更新的時代。
曆史的硝煙穿越數百年前,六月飛雪得華夏版圖,一個美麗的瀕海城市,一個古稱宜州府瑯琊郡的蒼山縣衙門前,一個神懷六甲的穿著宮廷服裝模樣的婦人,不停敲擊著門外那麵飽經滄桑的破鼓,冬冬,冬冬,冬冬,冬冬,冬—冬—冬—,聲音越來越小,雪越下越大,她越來越矮,身邊也越來越紅,破鼓最後嗡的一聲悶響,她跌坐在地上,順著通往大堂的路,往前爬,殷紅的血,晶瑩的雪,雪越下越大,人越來越小,地越來越紅,聲音也越來越微弱,直到一聲嬰兒清脆的啼哭劃破茫茫的夜空,鵝毛大雪還在飄著,一隻一隻鯉魚從冰封的水麵跳出,整個宜州變成了冰清玉潔的世界,一隻大白鵝模樣的小動物飛上了天空,一片小鳥一樣的花開了,還是小鳥停在了大片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