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泠一掌重重的拍在了案上,把案上的東西猛的震了起來,又重重的落在了案上,拍桌子的聲音讓大堂鴉雀無聲,這使得東西落下的聲音尤為震耳。
原本擺放規整的東西被震的歪斜,顯得格外無辜,在場的所有人則顯得更加無辜,皆嚇的不敢動彈。
“你們神督使大人好大的架子,我在這裏都等了半個時辰他還沒來,還把不把我這個神君放在眼裏!”宮泠怒喝道。
雖然衣著極為中性,宮泠的長相也十分的冷峻,但畢竟是個女人,這樣大喊實在有失儀態,隻是宮泠從來沒有如此憤怒過,以至於怒火即便是已經時隔了三個多月,從天畿途徑了九萬裏到達北荒,還是沒有半點消退。
或許聖賢遇到此事應該豁達,但宮泠畢竟不是聖賢,隻是個普通人,還是個女人,這口氣她是如何都咽不下去的。
這是一次莫名其妙的官職調動,本來宮泠在天庭之中任職任的好好的,隻要再過個十年,其中不出什麼差錯,那她就可以穩穩的升上去,可是偏偏天宮裏的幾個神官說好了似得通通得了重病,一起辭官回鄉去了。
偌大個天庭,幾個神官沒了就沒了吧,再另行找幾個散仙充數就行了,可這次不知為什麼,也不知誰提議的,說什麼這幾個官職雖然不大,但卻都是要職,用人需謹慎,不可隨便代替。
結果禦台司竟還真就聽了,在天庭現有的官員中進行了一次小小的調動,宮泠就被莫名其妙的調封為川途山神君。
名義上這個川途山神君一職的確是比宮泠以前的官職要大,但是傻子也知道,這出了天畿為官,再大也是野官,不過是個地仙,更何況這次宮泠所任職的川途山,那是遠在天畿九萬裏之外的北荒。
雖然莫名其妙,但是宮泠卻也無可奈何,禦台司那些人沒一個是能惹得起的,別說是去理論了,宮泠隻不過是想問一下為什麼調動的官員中會有自己,結果就碰了一鼻子的灰。
“嗯?怎麼?你是懷疑我們禦台司搞錯了?這偌大的天庭,大大小小的官員有哪個是沒在我們禦台司記錄的?大到九重天官,小到藥園園丁,我們禦台司那可是專門替玉帝錄選神官的,敢出半點差錯嗎?有幾條仙筋夠抽的?再說了,這批官員的名單那可都是由玉帝親自過目過的,難不成你是覺得玉帝他老人家也搞錯了?”
宮泠這番去運氣已經是很好了,遇到的是個脾氣好的,隻不過是拿玉帝壓了壓你,若是遇到個脾氣不好的,那可就不隻是被罵一頓這麼簡單了。
不過隻這些就足夠讓滿心憤懣的宮泠更加憤懣了,她看了一眼案上的東西,又看著堂前,目光更加淩厲。
其實案上也沒有什麼東西,不過是宮泠幹癟包袱和一把看起來很破舊的短劍,別無他物,這足以體現出宮泠的清廉,在天庭為官數百年,到如今竟就隻有這些行囊。
不過也正是因為如此,作為整個神君府總管的彩錦才一籌莫展,麵對這樣一個人,他那一身圓滑的功夫便沒有絲毫施展的餘地,隻能和其他人一樣低頭站著,盡量避免和宮泠的目光相視。
可是通過他幾番的餘光掃過,他發現宮泠的目光似乎一直落在他的身上,看來他這劫是躲不過去了,眼前這個神君大人大概是已經確定他便是這裏地位最高的人。
回答宮泠的問題並不是什麼難事,他現在的問題不是要如何應對,而是如何應對才可以拖延更長的時間,這點對於他來說也並不是什麼難事,對於這點,他遊刃有餘。
“神君大人息怒,神督使大人並非有意不來接駕,隻是大人你赴任的文牒早在三個月前就到了,可是文牒上隻說您要來,卻沒有注明您到底什麼時候會到,我們曾派人等候過,但您遲遲未到,神君府人手並不是很充裕,我們也不好成日裏派人候著,您不在這裏的事務又都落在了神督使大人的肩上,所以您今天突然到了,我們都措手不及。”
這回答果然有功夫,宮泠不得不佩服,本來神督使未能接駕是理虧的,這下立馬便毫無責任了,不過這也搪塞不了宮泠,經過上一次禦台司一行,她也沒算白被罵,學會了一手,宮泠看著彩錦冷冷的回到:“這文牒是禦台司擬的,玉帝過目準發的,那這麼說,此番倒是玉帝的錯了?”
宮泠此語一出,彩錦果然頓時被壓的無話可講,誰敢說玉帝的不是,有幾條仙筋夠抽的?
其實宮泠此番也並非故意要為難這些從官,畢竟他們是很無辜的,不過她也沒有辦法,這裏的情況的確是十分的特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