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集(2 / 2)

“沈先生……”她急於打斷他,急於發表自己的意見。

“你的皮膚比較敏感,又顯白,不是嗎?”他突然走上來,猛地將餘念扣在牆上——他的手滯留在她的手腕處,骨節分明,一寸寸撫動著,將她壓製在牆根,緊貼冰冷的牆。

餘念被嚇了一跳,卻沒比他弄疼。

她反應過來,現在的姿勢太過於曖昧。

沈薄近在咫尺,目光赤-裸地打量她。

他的嘴角微勾,卻並不放-蕩,有種和煦的溫文爾雅,給人一種安心的感覺。

他絕對不會對她做些什麼。

“沈先生?”餘念眨了眨眼,問。

沈薄將骨節分明的手指,一根一根鬆開,最終微張雙手,完全放開了她。

“看啊,你的手腕不就是這樣嗎?稍一觸碰,就會泛紅,我在驗證給你看,我對你的了解。”

餘念視線下移,果然,她的手腕有一絲淺淺的紅痕,雖然觸目驚心,卻沒有一點痛感。

這個男人,真是奇怪。

餘念避而不答,隻撿著要緊的說:“沈先生,那些照片有問題,經由我的判斷,凶手可能是當時勘查現場時負責拍照的刑偵人員,而接觸過照片的基本就隻有統計與收集物證的法醫,所以,小白是無辜的。”

“我已經知道了,並且給警方發送了訊息。他們早已察覺,而小白和凶手的關係匪淺,他不肯說出凶手的去向,以及那個孩子的。”

“為什麼不和我說這些?讓我一個人查這麼久?”

“這是警方的要求,在未驗證你的能力之前,不得暴露要求保密的工作。而現在,你合格了。”沈薄依舊淺淺笑,笑意曖昧而朦朧,“我還想問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你現在……是不是鬆了一口氣?”

因為沒背叛,所以鬆了一口氣嗎?

“是的,我很慶幸。”餘念如實說。

“那麼,繼續工作吧,餘小姐,你還未曾……獲得他的心。”沈薄說了一句意味不明的話,他說的“他”一直指的是小白。

餘念又回了房裏,她手上的餘溫未褪,細嗅一下,還殘留著那股冷冽的味道。

這是什麼味道?

是薄荷,還是其他的什麼?

她閉上眼,回想了一下——泠然逼人的清香,毫無矯揉造作的濃鬱甜味,好像是蘭花的味道。

蘭花嗎?

餘念又想起了小時候得到的那一塊手帕,上麵就有這種似曾相識的味道,是脈脈蘭花香。

隔天早上,餘念還是如往常那樣去探望小白。

昨天的事雖然還曆曆在目,但她卻裝作一副沒事人的樣子,踏入房中。

“小白?”

小白還是坐在那張椅子上,固定的位置,好像褲子底下有強力膠,一沾上,怎麼撕都撕不開。

不過,今天他把窗戶拉開了,流入了陽光,映在他發白的臉與空洞的瞳孔之中,有了點活氣。

餘念帶了一碟兔子包,蓮蓉蛋黃餡兒,嬌小可愛,咬下去,嘴裏充斥著鼓鼓囊囊的奶香。

她拿了一個,遞到小白的嘴角,眼睛笑得像是兩汪月牙兒,“吃吃看,我做的。”

小白點點頭,沒回絕。

他接過兔子包,小口咬了,吃的很秀氣。

“喜歡嗎?”她又寫下問題。

“喜歡。”小白回。

“你昨天和我說的話,你還記得嗎?”餘念不想避開昨天,還是照常與他相處,那樣的話,太假了。

想要讓人信任,就必須以真心換真心,所以才會迷失。

小白指尖顫動,他垂眸,沒有力氣,也不想提筆回複。

“想要聽聽,我是怎麼想的嗎?”

小白看她一眼,眼睛亮了起來,點了點頭。

餘念一筆一劃,認真在紙上寫著:“其實,一開始接近你,我是有所圖的。我是學心理的,現在是測謊師。就是你說的每一句話,我都能推斷出你在想什麼,即使不說話,我也會讀心術,看出你的一點破綻,知道你的情緒。我在第一眼看見你的時候,就覺得你的眼睛特別好看,很幹淨,所以我覺得……你並沒有殺人。”

她寫完這樣繁瑣的一段,先交給小白看。

小白看完,隻抿了抿唇,不言語。

餘念繼續寫:“你覺得你袒護的那個人是好人嗎?他看似都在殺傷害孩子的父母,但他一定是好人嗎?那你知道,他稱呼你為懦弱待宰的羊羔嗎?那個孩子……真的是安全的嗎?”

小白的情緒終於有了波動,他揮舞雙手,隻一會兒又平靜下來。

他艱難地出聲,一字一句,小心翼翼地說:“我相信……你,告訴你……全部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