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夏日,庭院。明媚的陽光透過櫟樹的樹葉零碎的鋪灑在地上。
阿登納夫人穿著純白短袖絲綢製的長裙,步伐優雅的從屋內走出。她溫柔如水的翠綠色雙眸直直看著庭院內,在櫟樹下蕩著秋千的小女孩,耳邊聽著她清脆的甜笑聲,唇邊不覺帶上了笑意。但隨後不知想到了什麼,她雙唇緊抿,眼圈微微有些泛紅。
“媽咪。”朵諾拉見到阿登納夫人,不等秋千停下,就甜笑著從秋千上跳下來,快步跑向了她。
阿登納夫人很快回過神,她不著痕跡的吸了一口氣舒緩了情緒。見小諾拉跑向她,她往前走了幾步半蹲下身體攬住了她纖細的腰。阿登納夫人看著小諾拉額頭的汗水,她拿出手帕憐愛的擦了幹淨,“小寶貝玩得開心麼?”
“嗯。”朵諾拉白皙的臉頰早已變得紅潤,她翠綠的雙眸泛著水汽,脆聲道:“很開心。”說完她柔嫩的小手握住了阿登納夫人的手往秋千走去,“媽咪也一起來玩吧。”
母女在庭院內玩耍,發出了歡快的笑聲。
阿登納先生站在有著厚重窗簾後的陽台看著庭院內歡笑著的母女,雙眸深處壓抑著深深的痛苦。
兩個人玩累了,阿登納夫人摟著朵諾拉靠坐在櫟樹下,她緊握著自己珍愛的女兒柔嫩的手指,耳邊聽著她銀鈴般甜美的笑聲,眼底的傷感不自覺湧了出來。
小孩子對於情緒的變化有些敏感。朵諾拉覺得媽咪握著自己手的力度更大了幾分。她很快抬起頭,卻看到媽咪的眼底泛著什麼,無憂無慮且被保護得很好的小諾拉並不能理解,所以她好奇地出聲問道:“媽咪怎麼了?”
阿登納夫人抬手揉了揉眼睛,柔聲一笑,“媽咪隻是有些感慨,我們家的小寶貝似乎一下子就長到這麼大了……”她說著突然摸了摸手邊上櫟樹樹幹上係著的白色絲綢帶子,“一歲的時候才這麼一小團……”她抬手指了指最上端的粉色的絲綢帶子,“明天就十四歲了呢,才十四歲就有這麼高了。”說著她溫柔的吻了吻朵諾拉金色的長發,“小寶貝的出生似乎就是在昨天一般。”
也不等朵諾拉說話,阿登納夫人更加摟緊了懷裏的柔軟,“也不知道我們家小寶貝成年的那一天會變得多高,容貌會變得有多美麗,喜好會不會發生改變……現在很喜歡吃的魚,以後還是會天天念叨著想吃麼……”
朵諾拉不等媽咪說完,用翠綠色清澈的雙眸直直看著她,“媽咪怎麼了?不用擔心,我會一直陪在媽咪身邊的。”說著她站起身,用手比劃著那段粉色的綢帶,“我十三歲到十四歲長了這麼多……兩年後的今天我就成年了,”她白皙的手臂伸直,指了指樹看著阿登納夫人道:“兩年後我肯定就有這麼高了。”
說著她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才兩年,變化也不會太大吧。總之都會和媽咪一樣的漂亮,會變成大美人……”說完她蹲身在阿登納夫人身前,親昵的吻了吻她的臉頰,“我會一直陪在媽咪身邊的。”
阿登納夫人看著朵諾拉的笑顏,心底的酸澀快要壓抑不住破殼而出時,她猛然抱住了朵諾拉,“小諾拉總是會嫁出去的呀,怎麼可能一直陪著媽咪呢。成年之後……小諾拉會很快和一位愛著你和你愛著的男人結婚,不久之後小諾拉會和他有了愛的結晶,生出了小小諾拉……那簡直太美好了。”阿登納夫人嘴裏描繪著美麗的畫麵,滾燙的淚滴卻從眼角流下,落在金色的卷發之間然後消失不見。
朵諾拉隻覺得媽咪似乎有些難過,但還有些其他一些複雜的情緒,她並不是太懂。所以她隻是溫順的抱住媽咪的腰,無聲的安慰著,聽完媽咪的話,她隻是甜聲說道:“就像媽咪和爹地這樣嗎?”
阿登納夫人抬頭看向了丈夫工作的房間,眼底充滿了愛意,“是啊,就像爹地和媽咪一樣。”
“這是爹地和媽咪給你的生日禮物。”阿登納夫人抬起手從脖子上解下一條細小卻精美的項鏈,項鏈上掛著一枚鑲有祖母綠寶石的戒指,那小塊寶石和小諾拉的眸色一模一樣。她把項鏈戴在了小諾拉的脖子上,“這是當年你爹地給我的定情信物,我戴了這麼多年,現在給你了。”
阿登納夫人看著朵諾拉懵懂的眼神,她笑了笑,“爹地媽咪永遠愛你。”
夜幕很快降臨。一家三口走向了餐桌。仆人們早早就在桌上擺滿了主人們愛吃的食物。
小諾拉一直甜聲和爹地和媽咪說著話,晚餐很快用完。阿登納夫人抬手攬著小諾拉看著自己的丈夫,“晚上我們一起睡好麼?我們好久沒有和我們的小寶貝一起睡了。”
阿登納先生雖然疼愛朵諾拉,但在很小的時候朵諾拉就有了自己的房間,在她有了自己的房間之後,三個人就沒有再一起睡過。所以當阿登納夫人提出這個提議時,他下意識的就想拒絕。但當他與自己的夫人四目相對時,他沉默一瞬,溫厚的大手握住了自己的夫人的手,低聲應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