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師堯沒把易泊文掛他電話這事放在心上,開著車漫無目的地滿城轉。
他需要給自己一些時間考慮,然後做出最好的選擇。
可是這件事哪有什麼考慮的餘地。
吉對他來說意味著什麼他自己太清楚不過了,他執著的從來不是吉這個人,他執著的不過是多年前那個留不住人就使勁作踐自個的自己。
放不下的也從來不是吉,他放不下的是多年前那個更好的他為什麼沒有被好好對待。
那段回憶對他來說,太辛苦了。
所以他沒有時間去考慮別人,甚至沒有時間去考慮易泊文的感受,他從沒強求過易泊文對他好,但是易泊文對他再好他也隻是覺得,易泊文是個好人,僅此而已。
愛不愛的,他從沒想過。或者說他沒有那個習慣去想這個問題。
提到愛這個字眼,紀師堯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吉。可現在的吉,他也已經不愛了。
想通這些事,紀師堯覺得他有必要跟易泊文聊一聊。
可是易泊文的電話早已經打不通了。
按這個情況易泊文也不會回他那兒了,紀師堯直接去了易泊文那兒。
剛好在易泊文家門口撿到了人。
易泊文坐在門口的台階上,低著頭半睡半醒的。
“怎麼回來的?”紀師堯問他。
“林喬。”
“我想也是。”紀師堯把人扶起來,從他身上摸出鑰匙開了門,“進去吧?”
易泊文抬頭看了他一眼,眼裏的紅血絲觸目驚心。紀師堯嚇了一跳,“你怎麼把自己折騰成這樣了?為了我可不值得。”
說完自嘲地笑了笑,把易泊文扶了進去,扔到沙發上。
這個地紀師堯還是第二次來,連個水都不知道去哪倒,摸索了一陣終於在廚櫃裏找到幾瓶水。
他拿了一瓶給易泊文。
“你來幹什麼?”易泊文清醒了不少。
紀師堯替他擰開瓶蓋,把水瓶遞給他,“我要是不來,你不就白等了嗎?”
易泊文有些失落地看著他,紀師堯晃了一下手表示拿著水瓶挺累的,易泊文隻好伸手接過去。
紀師堯在他對麵坐下,“想跟你聊聊,你現在行嗎?”
“不行。”
易泊文果斷地拒絕他,這時候紀師堯要是再說出些什麼讓他難受的話,他真受不了。
“那就改天吧。”紀師堯也不覺得遺憾,說完往門口走。
還沒走幾步,易泊文手裏的水瓶就砸落在他眼前,水花濺了開來。“你要是今天走了,咱倆真就完了。”易泊文衝他喊,聲嘶力竭特別大聲。
紀師堯有些意外地轉身,無奈地看著易泊文。
其實他倆的距離沒多遠,紀師堯能看到易泊文的眼眶是濕的,還惡狠狠地瞪著他看。
“你別這麼幼稚。”紀師堯勸他。
易泊文覺得自個左胸在疼,“你這話什麼意思?”
“我……”
“他到底哪點好?比你大了十幾歲吧!你不嫌他老啊!”易泊文說得激動,上前一把抱住紀師堯,使勁拍著紀師堯的背,“我是心疼你啊!”
易泊文連指尖都在打顫。
“我知道。”紀師堯說。
“你知道個屁!”易泊文死死抱住他,“這會你就該跪下道歉,連哄人都不會,就會惹我生氣!”
紀師堯安撫著他說:“好,都是我的錯。”
易泊文終於停下手,放開紀師堯,他發現紀師堯看他的眼神竟有些憐憫。突然笑了,“你現在是不是覺得我很可笑?我也覺得是,怎麼就那麼放不開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