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原地,錢寧的眼眸中微微的有些失神。“真是可怕。”顫抖的低聲道,仔細感受著空氣中的灰氣,他瞬間似乎有種自己這身處在河流當中的錯覺。灰氣的水流撲麵而來,他不易覺察地穩了穩步伐,就像是河水當中的礁石一般。
身旁的另外幾個試煉者顯然也感覺到了有些什麼問題,比如,那個一隻低垂著霰彈槍口的耗子,這人用手裹了裹自己身上的衣服,幅度有些大的打了個冷戰。眾人反應各不相同,一邊的豺狼和鬆獅明顯像是比耗子與貝雷帽女人的情況好上不少。
“恩?”正打算轉身離開,錢寧麵不改色的“看”著空氣中那些如同濃茶入水的灰氣,無意間又看了眼邊上的那具靜坐不動的屍骸,像是敏銳的發現了什麼,他凝了凝神,眼睛本能的半眯了眯。也不知是不是錯覺,他的眼睛打量了下這具在昏亮月光下保持死前盤坐姿勢的骸骨,它身上的紅袈裟在微風下拂動著,宛若二月的柳絮。
錫杖的陰暗麵,兩枚島國銘文字樣的東西被他瞧見。“神,泉?”借助空間的翻譯能力,他下意識張開嘴唇拚著讀了讀。而那些漸漸散開來的灰氣卻被這尊屍骨擋住了一般。
“能量膜嗎?”身體再次半蹲下,錢寧麵無表情的仔細感受著。空氣中,那些隨風飄蕩的灰點氣體在即將要接觸到地上這副披著紅袈裟的骨頭大概還有三毫米的距離時,便又被自動的彈開了,就好像是磁鐵之間的同性相斥現象一樣。
下意識地豎指向前,他好奇地朝著屍骸表麵那層把灰氣與空氣分隔開來的地方用食指戳了戳。並沒有什麼異樣感,就連最細微阻擋的感覺都沒有,仿佛那一層看不見的東西就隻是把灰氣擋在外麵一般。
重新站起身來,錢寧搖了搖頭,他平靜地掃了眼邊上的另外幾人,明顯能從豺狼與鬆獅的眼眸裏看到幾絲焦急的神色。這兩人看著自己手中的盒匣,許是在掂量與忌憚著這個赤手空拳男人的實力,所以表現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有事?”他對著紅色短發的男人問道,讓邊上的貝雷帽與耗子都將視線轉移了過來。
“那個……”這個穿著特種戰術長褲的豺狼應道,他咽了咽口水之後,看了眼邊上默不作聲的鬆獅,像是在征求著那個金色卷發男人的意見。對方點了點頭。
“叫我……”錢寧的目光閃爍了下,他的內心裏本能的否定了上個世界曾經用過了的島國名字。腦袋微微低了低,心裏麵一個又一個的代號在他的沉吟下略過,像是想到了什麼,他將頭重新抬起,與那雙有些躲閃的目光對視了下。
“鱒魚,恩,就叫我鱒魚。”他麵不改色道,像是絲毫不在意對方知道自己用的是假名一般。邊上的耗子聽見這個從錢寧嘴裏吐出來的詞語,下意識想笑,但許是看見眼前強者一本正經的神色,這個家夥抿了抿嘴,又將原本要笑出來的聲音壓了下去。
“鱒魚大哥,我和鬆獅是認識的,我們隻是裝作互相仇視……”豺狼有些慌不擇言地說道,卻被邊上與之對視的錢寧毫不猶豫地給打斷了。“這個我知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錢寧冷冷地盯著這個試煉者,總感覺這人隱瞞了自己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如果不是他們覺得兩人合力搶不走自己手裏的主線任務道具的話,估計他們連告訴自己都不會。畢竟消息要積分。而因為空間的原因,所以試煉者之間的交往都是帶有利益交換性質的,無論隊不隊友。換句話說,試煉者其實都是自私的。像自己之前見到的那種死前善言的老頭,基本隻能算是鳳毛麟角而已。更多的從自己聽到的東西來看,應該是死前拉個墊背。